尉遲寶琳,李弘是說什麼也要跟他去見見門神。
尉遲寶琳看著代王滿眼繁星,神情興奮跟迫不及待,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才好。父親這些年來已經不再與朝堂上的所有人來往,自己在家裡自得其樂,頤養天年,時不時的自己鼓搗點兒傳說中的仙丹。
在李弘的死纏爛打之下,尉遲寶琳無奈,只好帶著李弘往家裡走去,身邊就帶了二十個千牛衛,加上李弘自己的貼身宮女太監,想來父親看見了也不會生氣。
此時的尉遲恭已經是小七十歲的人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顯得精神奕奕,嗓門沒有從前那麼宏亮了,原本挺直的腰背也有些垮了,但依然能夠讓人感覺到當年的雄風。
“你一直為何要見老夫?”後花園裡,尉遲恭一身短打扮,上身就穿了一個白布短褂,黝黑的肌膚加上鬆弛的肌肉,整個人還是顯得有些老態。
“李弘見過尉遲爺爺,弘兒一直仰慕您的威名,也一直聽父皇提起您,所以就一直想來看看您。”李弘跟在尉遲恭身後,尉遲寶琳落後李弘半步,幾人在花園中坐了下來。
廊亭間被許多繡著白色花紋的絲織物裝飾,隨著微風緩緩搖曳,白天看起來多少還有些飄逸的感覺,就是不知道到了晚上,是不是有點兒驚悚的味道了。
閒聊了沒幾句後,尉遲恭就對李弘失去了興趣,這小東西人小鬼大,絕對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雖然見自己只是出於好奇,但他尉遲恭不問世事多年,所以就算是皇子,他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何況這小傢伙一直追問著自己的丹藥,看來不帶他去看看,今天小傢伙是打發不走了。
現在的尉遲敬德,如果出家的話,恐怕比一些和尚、道士還要淡泊名利、還要清心寡慾。
“走吧,老夫帶你看看好東西,看完之後就回去吧,以後不準再過來了。”尉遲恭被侍女攙扶起來,走向了一間屋內。
一進屋內,李弘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怪味兒,急忙伸手找夏至要來一塊絲帕捂在嘴鼻上,也顧不得這樣對尉遲恭是否失禮。
尉遲恭看了一眼李弘,並未覺得李弘如此有何不妥,淡淡說道:“看見這些東西了嗎?老夫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就是把它們互相參雜後,就會得到不少丹藥,雖然有些丹藥含有劇毒……。”
李弘沒聽兩句就沒興趣了,手裡拿過牆角的一根小棍兒,這裡扒拉兩下,那裡劃拉幾下,也不理會尉遲恭興致勃勃的介紹。
不大的作坊裡基本上是以礦石料為主,而這裡面絕大多數就要數雲母礦石了,這個東西確實有一點的醫理作用,看來尉遲恭也不是胡亂的煉製仙丹。
耳邊聽著尉遲恭命令尉遲寶琳,把雲母粉要與一團細小的黑色物質混在一起,據說如此煉製的仙丹更為有效。
好奇之下,李弘湊過去看了看,竟然嚇了一跳,眼前赫然是鉛塊兒!
“您……敢問尉遲爺爺,您自己把這玩意兒煉出來的?”李弘一手拿著絲帕捂著嘴鼻,一手拿小棍兒指著鉛塊兒問道。
尉遲恭自從這小東西進入後,沒見他臉上有過什麼驚訝的表情,此刻見李弘露出驚訝的表情,頓時得意的哈哈大笑幾聲說道:“這有何難?只要你多讀些書,自然就懂了。”
看著李弘要扭頭就走,尉遲恭也不逗他了,繼續說道:“看在你小子還有好學資質的份上,老夫就告訴你吧,這是從魏伯陽的《周易參同契》中看到的,裡面有這麼一句至今老夫還記得,是說‘胡粉投火中,色壞還為鉛。’懂了嗎?”
李弘聽完撇撇嘴,不屑的說道:“我沒問您這玩意好不好煉,我是說這東西不可與您那雲母仙丹一起混合,這東西是劇毒,吃了會死人的。”
李弘也不客氣,人老了也就沒有那麼多忌諱了,死不死的話語,對征戰多年的尉遲恭來講都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