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咬一口就像咬了一包蜜似的......

今天真是長見識了，要不說還得有錢好呢。

你看看你大哥，有了錢死了都這麼有排場，連押車的都能指使......

大傢伙都是死鬼，看看人家死的——嘖嘖嘖......”

“別胡說八道......”

我抓起來一把葡萄，塞進了男人的嘴裡。

回頭看了閻王爺一眼，見到他正在閉著眼睛假寐，這才鬆了口氣，對著大個子說道：

“你可真敢開牙......

那個不是我大哥，嚴格說起來算你大哥......

還有啊，在這裡不能議論。

這是為了你好，

你是不知道啊，那句話說錯了，拔舌地獄待三十年......

別那麼看他，這一看就是我說了什麼。”

看著大個子伸長了脖子看向對面，我急忙把他拉了回來。

隨後岔開了話題，說道：

“哥們兒，打聽打聽你是怎麼下來的？

不方便就算了......”

“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我看死了倆人。

跑路的時候一個沒留神，衝馬路的時候被大卡車壓死了......”

大個子無所謂的笑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

“這話生前我是沒法說的，不過現在也死透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了。

莪七歲的時候，我媽被人販子拐走了。

說是介紹她去城裡打工，一走就沒影了。

後來我爹去城裡找，根本就沒有那個打工的地方。

一開始我爹找了幾年，沒找到就死心了。

後來他又給我找了個後媽，轉過年來又生了個兒子。

有了小兒子，他們兩口子就不待見我了.......

當時我也十三四了，學也不上了。

去城裡打工，想著一邊打工一邊找我媽。

找到我媽之後，我得和她一起過。

當時想的真好啊，多攢點錢，等著找到我媽之後，買個房子我們娘倆一起住......

我真是什麼活都幹過，掏過廁所，當過小偷。

有段時間還去幹傳銷，後來那些人發現我根本找不到有錢的親戚騙錢，就把我轟走了。

後來我十八歲那年，在道上找了個大哥。

跟著大哥在舞廳看場子、收賬、打架，還真的闖出來了一點名號。

後來我成了大哥，手下還有十幾個小兄弟。

有一次打群架，我把人警察抓了，還被判了半年。

在監獄裡，有一個獄友閒聊的時候，說起來他一個遠方嬸子，和我媽很像。

他嬸子就是從人販子手裡買去的，和他叔結婚的時候，正是我媽被拐走的那一年。

當時我興奮壞了，咬著牙熬過了那半年之後，去了我媽所在的村子裡。

結果一看......”

說到這裡的時候，大個子突然眼睛一紅，眼淚流淌了出來。

剛才滿頭是血，他都絲毫不在乎。

可是提到了他的母親，這個有點愣的大個子嘴巴一咧，竟然當著我的面，大哭了起來。

我勸了幾句之後，他這才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說道：

“都十多年了，他們還用鐵鏈子鎖著我媽，他們把我媽鎖在豬圈裡......

我早就忘了我媽長什麼樣子了，拿著照片都對不上。

還是我說出來我的名字，問她認不認識萬寶......

我媽看見了我頭頭上疤瘌，一下子就把我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