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閣瑰偉,四周隱約有祥雲環繞。
璇璣樓。
四面軒窗大開,月光如銀,清風徐徐。一隻巨大的青銅丹爐擺放在大廳正中央,丹爐下火焰如織,爐中青煙嫋嫋。四個小道士分別跪坐在四個方位添柴,扇火。
大廳東北角,一幅伏羲八卦圖下,光臧、元曜盤腿坐在一張木案邊,狻猊伏在兩人旁邊。
光臧回到璇璣樓之後,就把假髮髻取下了,他的光頭反射著月光,十分鋥亮。
小書生呆呆地盯著光臧的光頭。
光臧生氣地瞪眼:“書生,你看什麼?”
元曜急忙垂下頭,“沒……沒看什麼……”
狻猊道:“這書呆在看國師你的光頭。”
元曜趕緊分辯,“小生只是在看月光,沒有看國師大人的光頭。”
狻猊道:“你明明在看國師的光頭。”
“小生沒有看國師的光頭。”
“你在看光頭。”
“小生沒看光頭。”
狻猊不依不饒:“你就在看光頭!”
在一聲聲“光頭”中,光臧的臉色逐漸鐵青,他大吼一聲:“都住口!”
元曜、狻猊嚇得趕緊閉嘴。
光臧奔去了內室。不一會兒,他戴著一頂烏黑油亮的假髮髻出來了,還畫了兩道臥蠶眉。
光臧重新在元曜的對面坐下,怒聲問道:“你是什麼人?和龍妖是什麼關係?從實招來,否則把你丟進丹爐裡去!”
元曜望了一眼火光熊熊的丹爐,十分害怕,只好招了:“小生姓元,名曜,字軒之。小生本是襄州人氏,如今客居長安,流落西市,在縹緲閣中幹一些雜活餬口。小生從不害人,也不幹那些坑人錢財的事情。白姬乾的壞事,與小生無干,小生全都不知情況。請國師大人明鑑,放小生離開。”
光臧皺了一下畫出來的臥蠶眉,道:“今夜龍妖來大明宮幹什麼?”
元曜想脫身,只能招了:“白姬受韓國夫人的拜託,來大明宮取她女兒的牡丹衣。”
光臧沉默了一會兒,才嘀咕道:“龍妖真是閒得慌,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還翻這段舊案幹什麼?”
欸?!元曜不明白光臧的話,但也不想細問,只想趕快離開。他站起來想走,“國師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小生就先告辭了。”
光臧伸出大手,將元曜按回原位,“書生先別急。”
元曜只好坐下了,苦著臉問道:“國師還有什麼吩咐?”
光臧喚小道士拿來了十幾個葫蘆,依次從每個葫蘆裡倒出了不同的丹藥,分別放在木案上。
元曜望著眼前一片花花綠綠的丹藥,迷惑地道:“國師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光臧道:“龍妖跑了,貧道的銀子也沒指望了。幸而,書生你留下了。這是貧道新煉出的丹藥,還不知道功效。書生,你正好可以替貧道試丹藥。”
元曜望著古怪的丹藥,想到了光臧的禿頭、禿眉,冷汗如雨,“小生……小生只吃五穀雜糧,從不服食仙丹靈藥,恐怕嘗不出優劣,反而糟蹋了國師的心血。”
光臧淡淡地道:“無妨。反正都是實驗品,有些也許還有毒。”
元曜推脫道:“小生不習慣吃丹藥。”
光臧緊逼:“吃著吃著,也就習慣了。”
元曜哭求:“國師大人請高抬貴手,放過小生。”
“那你替龍妖還貧道的銀子。”
元曜苦著臉道:“小生一共攢了六吊錢,改日替國師送來。”
“六吊錢?!龍妖欠的是八千兩黃金!”
元曜疑惑:“怎麼變八千兩了?之前,不是說七千兩嗎?”
光臧盛怒,將假髮髻揭下,“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