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邊,蘇絡才鬆了口氣。剛剛那一瞬間,海盜先生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薄情寡義、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怎麼?你真的看上托特了?”
聲音突兀而熟悉,就在她身後。
蘇絡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海盜先生就已經拿出一副“我對真相一點也不好奇”的嘴臉,“我只是為船員考慮,我可不想哪天看見我的船員們為了一個男人打破頭。”他攤手補充,“我一點也不介意。”
蘇絡仰著頭看他微微冒出青色鬍渣的下巴,真想伸手拔一根,“先生,你知道中國有一句諺語嗎?”
她揮揮手裡還沒收回去的手術刀,用中文說,“此地無銀三百兩。”
羅伯茨皺著眉聽她快速地說了一句稀奇古怪的話,看她說完後就若無其事地轉回去接著收拾,直接忽略了他的問題。
他想伸手拽胳膊,但看在寬大的衣服下更顯得瘦小的胳膊,咬咬牙就朝外走。
還是去警告托特快些,看來守則有必要修訂得更加具體些,不準勾引婦女,更不準勾引男人。
他邊想邊咬牙切齒,早知道就不該讓這小子留在船上,這幾天不管他和誰說話,三句裡一定有一句不離船醫,連達森都是!
那雙眼睛,那雙眼睛!
羅伯茨暗暗哼了聲,回過頭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音調,“有風暴要來,所有人到駕駛室。”
連最愛的語氣詞都不用了。
蘇絡在他看不見的視角里翻了個白眼,“好的。”
而等蘇絡收拾完走到駕駛室時,她已經全身溼透了。
媽媽,海上的暴風雨好可怕!
還好現在沒有身材!
蘇絡在門口擰著溼透的衣服,莫名就感到身後有一道視線。“我說所有人都拿繩子把自己綁牢。船醫,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蘇絡回頭,被雨水粘到臉上的頭髮擋住了她的視線,但還是可以看見船上的人都在腰間綁了繩子,三五個一串,活像是要上烤架的肉串。
海盜先生的語調相當不爽,“你是想站在那等我收屍嗎?抱歉,我可能沒那個時間。”
他在身後的一波人身上掃了一圈,“托特,你們的繩子還有……”他說到一半好似想起什麼,皺著眉嫌棄萬分,像個被陷害致死的民族英雄。
“過來。”
純粹在下令。
蘇絡剛抬起腳,一個大浪過來,船體傾斜,她早在路上吃過虧,立馬就伸手去抓可以穩住身體的固定物。
一隻手,粗繭子。
羅伯茨把人拉倒自己旁邊,手上的力道告訴他,他這個看起來沒多少重量的船醫,還真沒多少重量。一個浪都能打出船去。
嘖。
“抱緊我。”對上因詫異而睜大的黑眸,感覺到在他手裡微微發顫的細軟小手,他的耐心直接到達盡頭,收回視線,目視前方,“沒有有時間拿命給你解開繩子,如果你不想去餵魚的話,抱緊。”
船還在隨著越來越大的浪起伏搖擺,蘇絡一咬牙,果斷地……抱大腿。
她也想選擇海盜先生勁瘦的腰,可那集齊八塊腹肌、附贈性感人魚線的腰剛在昨天還找她包紮過傷口啊!
肩膀,脖子什麼的,請不要提醒我東西方的身高差,謝謝。
在狂風暴雨裡掙扎了近三個小時,期間不知道喝掉多少灌進來的海水,終於在“砰”的一聲後,船到達了一個港口。
暴力地敲開一座旅館的門,並掃蕩廚房之後,船員們自覺地瓜分了剩餘的房間,拉走還有些遲疑的達森,獨留蘇絡面對臉色顯然不好的海盜先生。
托特還回頭給了船醫一個眼神。
哎,能抱著船長的大腿長達三個小時什麼的,他們漂亮又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