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於難產,是被現在的太后撫養大的,和昶晝喝的是同一個乳母的奶,基本也可以算是親兄弟了。據說這位王爺是早產兒,先天不足,體弱多病,所以一直沒有供職,也沒有外放,留在宮裡養病。
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跟我說這些話。所以我有點疑惑地看向他,問:“你為……”
我這個“為什麼”還沒問出口,就聽到裡面昶晝的聲音突然大起來,叫道:“顧念她?她可曾顧念過我?你當我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嗎?”
昶昊皺了一下眉,我很無辜地聳了一下肩。這可不是我自己想聽的,他叫我在這裡等他,自己又說那麼大聲,我想不聽也難。
然後房間裡傳來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再然後就是寂靜。我看著門口,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提起來。不論昶晝母子之前是怎麼相處的,今天的爭執總是因為我,而他們爭執的結果,必然關係到我的性命,叫我怎能不緊張?
心都提到嗓子眼來時,又聽得昶昊在我身後,輕輕道:“不要負他。”
我又楞了一下,轉過頭去,只見那白衣的少年抿唇笑了一下,一雙眼微微地眯起來,就像是籠著霧氣的湖面,教人看不清楚。
這時昶晝從太后房裡衝了出來,陰沉著一張臉,也不說話,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往外走。
不管怎麼樣,我想,今天這一劫我大概算是逃過了。
章九 名醫1
回到麟瑞宮,昶晝的臉色還是很不好。
丁香泡了茶,我端過一杯遞給他。他接過去,喝了一口,然後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在旁邊坐下來,等著他開口。
結果他靜了很久,居然說:“朕會盡快給你冊封的。”
我怔了一下,然後急急地叫:“我才不要什麼冊封。你忘記了嗎?我是瑞蓮姑婆的侄孫女,怎麼可能再做你的妃子——”
昶晝打斷我,“不然你要怎麼樣?如果沒有名份,在這裡連個太監都能整死你。”
我把後面的話嚥下去。這的確是個問題,一個沒名沒份無權無勢的女人,在這裡深宮內苑裡被幹掉還不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連個藉口都不用找。
說到這個,我想起我今天一直在糾結的一個問題,於是看著昶晝,小聲,但是清楚地問了出來:“我姑婆到底是怎麼死的?”
有一瞬間的停頓。昶晝的表情,窗外的鳥鳴,甚至於這時的風,似乎都在這個瞬間停了下來。
我自然也跟著安靜下來,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昶晝,試圖在他表情的細微變化裡捕捉一些什麼。
但是沒有。他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一雙眼變得漆黑如墨,深不見底,淡淡道:“我對不起她。”
世上再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沒有意義了。
我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但是,似乎很多人都喜歡說。他也是,程同也是。程同對我說“我對不起你”,但仍收拾了東西,跑去新歡的身邊。那又何必多說?還是說,他們以為說了之後,自己的內疚會少一點?
似乎是受不了我的目光一樣,昶晝垂下眼,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你想要什麼?只管開口。”
這算是一種補償麼?我問:“是不是什麼都可以?”
昶晝沒看我,放了茶杯,目光落在窗外那一池睡蓮上,輕輕道:“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是你可以要求的極限。”
我笑了笑:“那麼,我要一個天下第一的醫生,要一個天下第一的保鏢。”
要醫生自然是為了解我身上的毒,至於保鏢麼,用意也很明顯。有昶晝保我,明面上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出事,但暗地裡就不敢說了,有個保鏢我會安心一點。
昶晝扭過頭來,微微皺了一下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