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定看了眼李植,正色說道:“我不是來和你要貨的,我是來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說完這話,崔文定把李植拉到堂上,指著那個頭戴儒巾的中年人說道:“這是我們天津八大商號之一的泰昌行東家許舉人許老爺。今天專門來會你!”
那中年人見到李植過來,上下打量了李植一番,這才站起來說道:“不才許敏策,是泰昌行的老闆。李公子肥皂行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不才今日是相見恨晚啊!”
舉人老爺話裡對李植十分尊敬,尊稱他為公子。話說一個月前別人還都把李植喚作呆子呢,這反差實在有些大。全賴肥皂生意的蒸蒸日上,李植在這大明朝的社會地位大不一樣了。
頓了頓,那許敏策又說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說完這話,許敏策遞上一份禮單上來。
按大明朝的規矩,拜訪陌生人家裡是要備禮的。若是禮物數量不少不方便拿著,就要備上一份禮單列明自己要送的禮品,然後再派家裡的僕人送來實物。不過這禮單的玩意那都是上流社會的東西,一般家庭哪裡需要用這個?李植第一次收別人的禮單,倒是被將了一軍。接過許敏策的禮單,他也不知道該看看,還是該直接放一邊。
最終,李植還是看了一眼,便見那禮單上都是香料絲綢之類的貴重物品,心中乍舌,不知道這許老爺打的什麼主意。對方雖然是個大商人,但政治地位上是個舉人,那是能直接候補做官的身份,地位超然。既然舉人老爺這麼客氣,李植也只能換上一副笑臉,說道:“許老爺實在是太客氣了,後生招待不周,還請許老爺諒解。許老爺坐!請坐!”
許敏策見李植客氣,心裡歡喜,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也不急著和李植說事情,倒是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其實論起見識,兩世為人的李植自然高於這許老爺崔相公。但是後世的事情李植不能說,明末的事情李植就沒有這些知識分子知道得多了,聊了幾句,一直都是許敏策侃侃而談,李植只能一邊附和打哈哈。
聊了半個小時,換了幾次茶,那許敏策才總算繞回了正題,開口說道:“李公子這肥皂買賣,是自己產的,還是從江南運來的?”
雖然李植一直對外宣稱肥皂是江南運來的,但每天大車小車的原材料往李家院子裡運,不少人都懷疑李植的肥皂是自產的了。
聽到許敏策的問題,李植心裡一凜,不知道這許敏策什麼意思。如果被人發現肥皂是自產的,被人惦記上肥皂的配方就不好了。想到這裡,李植口中敷衍道:“生產的最關鍵環節,是在江南完成的。我從江南運來半成品後,再在家裡稍微加工,最後做成成品出售!”
許敏策隨口問道:“李公子能否把江南的貨源地告訴給許某?”
李植哈哈一笑,說道:“坦白說,這是在下的商業渠道,不能外洩!”
那許敏策聞言倒也不惱,還是笑著說道:“既然這樣,許某要買肥皂,只能和李公子買了!”
原來還是來買肥皂的。
李植也不答他,直接問道:“許老爺要買多少?”
許敏策看了看崔文定,轉頭過來說道:“我每個月要買二十萬塊,販到江南去賣!”
聽到許敏策的話,李植吸了一口氣。二十萬塊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如今李植在天津和北京銷售的總和,也不過一個月八萬塊。這許敏策上來就二十萬塊,那是要把李植的買賣翻兩、三番啊。
看來這肥皂作坊,又要擴大了。
至於自己撒謊從江南買半成品,又把成品賣給許敏策販回江南去的不合理之處,李植也懶得解釋。誰讓這肥皂買賣只自己一家呢。你管我是哪裡進的貨,愛買買,不買拉倒。
想了想,李植答道:“二十萬塊,也是可以的。我聯絡江南的上家,讓他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