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甲五萬大軍已經守在天津,天津衛城的城牆上站滿了兵甲鮮豔的關、寧軍,城門口也站了站崗的宣、大兵馬。洪承疇帶著孫傳庭、李植和幾個總兵進城去,宣大計程車兵上來檢查了好一陣,才放眾人通行。
到了巡撫衙門,陳新甲已經率領天津巡撫查登備等在門口。
陳新甲是個微胖的中年人,眼睛炯炯有神,嘴唇上留著兩瓣小鬍子,穿著正三品的兵部侍郎官服。
看見洪承疇,陳新甲上去親暱地說著話,兩人雖是第一次見面,但幾句話就熟悉起來。說著說著,兩人同時哈哈大笑,彷彿已經成為了老朋友。李植在一邊看著,為這兩人的交際能力感到吃驚。
孫傳庭就有些傲氣了,陳新甲撫著孫傳庭的肩膀說話,孫傳庭卻始終一份公事公辦的口氣。陳新甲不是進士出身,只是一個舉人,在任上也沒什麼戰功,靠楊嗣昌的提拔才平步青雲。不知道孫傳庭是看不起陳新甲的戰功和出身,還是孫傳庭就這臭脾氣,總之孫傳庭有些不冷不熱,遠沒有他看到李植時候的親熱。
陳新甲拍了孫傳庭的肩膀幾下,就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
李植看著陳新甲的眼神,覺得那陳新甲眼裡對孫傳庭有些不滿。
接下來陳新甲就上來和李植打招呼。一走到李植面前,陳新甲就堆起了滿面的笑容。他不但不讓李植行跪禮,還親熱地拉起了李植的手,笑道:“李總兵的威名,早已傳遍天下了!范家莊之戰,總兵名震九州!”
在固安縣韓家莊時候,天子曾讓李植兵馬劃歸陳新甲麾下,李植違旨跟隨盧象升,大大地駁了陳新甲的面子,按理說陳新甲心裡對李植應該有些不滿。但陳新甲此時不但沒有情緒,而且根本不提那件事情。
楊嗣昌都被李植一句話擊敗,陳新甲又哪裡敢得罪李植?和李植的過節,他統統不願再提。
李植笑道:“總督過獎了。”
陳新甲笑道:“有總兵迴天津守衛,天津固若金湯!”
李植愣了愣,暗道這陳新甲五萬大軍守在天津還嫌天津不堅固?還要自己來才固若金湯?看來陳新甲也絕沒有和東奴野戰的心思。
李植試探說道:“如今我們有十一萬強軍集在天津,東奴只有七萬人,總督覺得該如何戰?”
陳新甲聽到李植話裡有出城野戰的意思,臉上變色,嚴肅說道:“總兵少年英雄,頗有銳氣,是我國家之福。但如今大敵雲集,我兵馬戰力不如東奴,還是持重為上!”
看來這些總督巡撫都是一個意思,準備目送清軍出關了。
李植不再多說,衝陳新甲笑了笑。
眾官寒暄了一陣,便進了天津巡撫衙門。進了衙門,李植看到了曹變蛟、王廷臣等薊、遼的總兵。這些人見了李植,都上來和李植見禮——如今大明的軍隊漸漸有了軍閥化的傾向,軍中以有實力者為上。李植的兵馬名動天下,這些總兵都收起了輕慢,有了結交李植引以為援的想法。
曹變蛟拍了拍李植的肩膀,笑道:“永定門前一別,我等空在京畿馳騁,而李總兵就建功立業,升為總兵了。在范家莊大敗了清軍三萬人馬,當真令我等佩服!當真是英雄!”
李植說道:“僥倖獲勝而已,豈敢稱英雄?曹總兵殺賊的事蹟我輩早有耳聞,勇冠三軍,被稱為小曹將軍,是我輩楷模。”
曹變蛟咧嘴笑了笑,拍了拍李植的肩膀。
到了大堂,大堂的牆上掛著一張碩大的地圖,上面標註著天津附近的諸多河流、城池。洪承疇和孫傳庭一進大堂就被那地圖吸引,站在地圖前面細細觀看起來。
陳新甲站在一邊等著,許久才問道:“尚書欲駐紮哪一城防守?”
洪承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頭看向李植,問道:“李總兵是天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