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嚴厲,從來沒有寵溺過我半分。因為他生下我的時候已經老了,他怕自己可能等不到我長大便會離開人世。所以他想趁著自己還有精力的時候把我管教的好一些,把所有事情都教給我,教好我。可是我那時不懂,我不是什麼天生就很懂事的孩子,即使隱約能明白,也想與他做對。安京的權貴們,很少有人見過我小時候的樣子,因為那時的我實在是太過頑劣不堪,他也不許我出去胡鬧。”
聽到這裡,秦商在腦中幻想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我想象不出來。”
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便是那豔冠三京的洵鈺公子了。無論她如何用自己那豐富的想象力去想,都幻想不出他小時候頑劣的樣子。
“也不是什麼值得一看的樣子。”他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又接著說下去,“其實他努力想要把我教好,卻一點也不想讓我爭得什麼權勢。他不在意我這一生以怎樣的身份度過,他只是不斷的教導我,千萬不要重蹈他的覆轍。”
用無情傷害別人,最後卻又追悔莫及的覆轍。
“可是我沒能做到。”最後,顏央終於這樣說道。
秦商只覺得有一層無形的屏障突然破碎掉了。就在他帶著略顯茫然而又無奈的表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己可以觸碰到他了。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他這個人,而不是隔著一層無形的障礙遙遙望著他。
“沒關係啊。”她回眸望向了他,目光平靜又帶著無關情愛的柔情。“從來沒有人真正在意過這一點。沒有人怨恨過你,也沒有人希望你來償還些什麼。”
顏央就像是一場最美麗的夢,夢醒之後,無論夢中發生過什麼,做夢的人都會將這個夢當做一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即使這個夢不屬於任何人,但它仍是最美的,這一點沒有人會去質疑,也不會去埋怨。
“而且,人總是要選擇現實的。”她的目光投向了屋外逐漸變小的細雨,淅淅瀝瀝的,像是在訴說著什麼。
他微微垂眸,眼角終是漫上一絲笑意。
*
莊山的人來得比秦商想象的要早一些。
“我想著早些過來,便早了幾日,你也用不著大驚小怪的,其他人還在路上罷了。”在第二日清晨出現在她門前的小小少年穿著一身纖塵不染的布衣,無所顧忌的打量著她,邊打量還邊說著,“你就是那位公主殿下?聽說了你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倒也,不算太差。”
秦商第一次得到了“不算太差”這個評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悲哀好。至於那少年,在打量完她之後才去了顏央身邊,“師叔。”
他們師叔侄相見,她再站在這裡就是礙事了。只是就在她剛剛準備給他們泡點茶的時候,那少年已經毫不客氣的先說了一句,“我要青梅。”
“泡茶?”她隨口問了一句。然後就看到了少年那寫滿了“不泡茶難道要用來看嗎?”的眼神。
秦商本是以為莊山這些子弟已經到了沒有喜怒哀樂的程度,與神仙差不多了。但是現在一看,這小小少年雖然氣質出塵,舉手投足間皆是風雅,但是心性還是孩子一般,而且是很讓人無奈的孩子。
最後,她泡了一壺青梅茶,與他們坐在一處看著他們喝。
“是不是太酸了?”人家都說孕婦喜歡酸的東西,但是她聞到這種味道,卻一點想喝的**都沒有。而且這麼一想,她突然想到了民間的一個說法。“酸兒辣女,難不成我懷的是女兒?”
“你懷孕了?”少年瞥了她一眼,然後示意她把手伸過來。
“你能看出是男是女?”她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孩子。
“還真是懷了。”他把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收回來,然後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看不出來。”
秦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