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桌,更為誇張的是,大山和胡氏親自去屋裡扶丁香過來吃飯。丁香被他們弄得實在好笑,說:“娘,大山,你們也太當回事了,若是我並沒有懷孕,到時候你們豈不是會失望。”
“即便你沒有懷上娃兒,我們魏家也要好好待你,若不是你賢惠能幹,咱家這年能過得這般模樣,熱鬧又喜氣,你看這一桌子的好菜和各色年貨,可都是你提前置辦的呢。”大山滿臉歡喜地說。
胡氏在想,丁香雖有錯處讓她不滿,花錢有些大手大腳,但之前已經翻過這頁了,總的來說,丁香這個兒媳婦還是不錯的,一門心思為這個魏家著想。最關鍵的是,她現在懷上魏家的骨肉,再沒有比這事更讓魏家人興奮了,丁香這回立的可是大大的功勞呀,哪怕她做了再多的錯事,胡氏覺得自己這個當婆婆的也不能與她有任何衝突或計較。
胡氏給丁香盛了雞湯,才讓兩個兒子去把他們的爹給背出來。
魏老爹顯然也是十分高興,滿臉的皺皮卻透著喜氣的紅,他提議道:“今兒個是過大年,更是丁香為咱魏家添丁的喜慶日子,咱們全家碰個碗,喝些酒吧!”
雖然家裡準備的酒被魏大海糟蹋了大半,大山為了不讓他爹孃知道那件事,早就從剩的那小缸裡舀出了酒,大山趕緊為大家斟酒,還特意為丁香斟了一小口。
丁香笑著搖頭,“瞧你,你非說我是懷上了娃兒,現在又要我喝酒,你就不怕我當真懷上了喝酒會傷身?”
魏老爹笑眯眯地說:“你就稍抿抿,嚐個味道也是好的。”
胡氏也道:“對,抿一兩小口沒事的,以前我懷大海和大山的時候就嘗過酒,瞧他們倆都長得人高馬大的,酒量也大。”
大山咋呼道:“原來我和大哥的酒量是在娘肚子裡就開始有了的呀!”
胡氏噗哧一笑,全家人都跟著歡笑起來。魏老爹笑得正開懷,笑容還沒始收斂,卻想起一件事,“咦,老二咋沒來?大山,你不會是把你叔給忘了叫過來吧?”
按照往來,魏矮子過年過節都是來他大哥這邊過的,主要是他一個人在家裡冷冷清清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是憋得慌。有時候都不等這邊的人去請他,他自己就提前跑過來了。
大山聽他爹這麼問,笑得正歡的臉有所收斂,答道:“爹,我已經去請二叔了,可是他自己準備了年夜飯,剛才去祠堂他還端了豬頭,說今年他無論如何要自己過,或許是給丁香孃家蓋房屋掙了些工錢,他想自己好好享用一番吧。”
魏老爹不笑了,神色有些凝重,“飯菜再好,他一個人過年又能好到哪裡去,家裡冷冷清清,想說話都找不到人,他一喝悶酒準要喝醉,你還是去把他叫過來吧。”
魏大海在旁插話道:“爹,不必讓大山去叫了,二叔想一個人過就一個人過吧,他這幾日心裡煩著呢,等會兒若是聽說丁香可能有了身孕,他難免又要傷懷好一陣。”
魏老爹暗想也是,他弟老二由於自己身子緣故不能生育兒女,可老二當時卻不明原因把錯都怪在前妻身上,把前妻給打跑了,結果跑到外省還跟別人生了一堆兒女,這對他弟老二可是極大的打擊。
“大海,你說你二叔這幾日心裡煩,到底是啥意思,他不是每日都在混日子過麼,怎麼這幾日有啥特別的煩心事?”
魏大海頓了頓,又瞅了瞅爹孃、弟弟和丁香,才緩緩說道:“聽說二叔他……他近來與縣裡一位寡婦來往較多,可礙於大家的眼光和說三道四,他也不好把那位寡婦領到家裡來,那位寡婦還有一對十來歲的兒子呢,確實不……不太好……”
魏老爹和胡氏聽了十分驚詫,就連大山和丁香聽到此事都覺得驚奇,平時大家可都不知道二叔身上還有這檔子事的,這簡直如同在他們面前扔了一顆炸彈呀,把大家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