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喜,無驚無怒。
趙俊盯著她,突然說道:“宛娘。”
“在。”
“你便不惱麼?你已經不知道惱了麼?”
惱?我惱了的!我惱過無數次無數次的……
馮宛俏生生地站在那裡,低著頭,沒有回答趙俊的話。
趙俊瞪著她,對於這樣的馮宛,他越來越感覺到無力。這種無力很讓人鬱悶。當下他重重一哼,甩開她的手,“你不惱就好。”
說罷,他揚長而去。
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馮宛踏入了寢房。
把寢房們關上後,馮宛來到塌後側的天窗處,就著陽光,拿出了那木盒。
木盒一到手,便沉甸甸的,細細看了看,馮宛發現木盒深紫,上面漆光隱隱,再一看,那不是漆光,而是木頭本身的光澤,再一聞,隱帶香味,是上等的紫擅花澤木所制。
不止是材料極珍貴,這木盒雕琢得精細而獨具匠心,上面的字畫也有點眼熟,仔細一看,是漢時宮庭畫師的畫風。
好東西,光這盒子,怕也值得數十片金葉子了。
馮宛心頭一喜,開啟了木盒。
木盒著,放著一副佛珠,一共十八顆的珠串子,上面點綴著橢圓形的,星辰點點的斑紋,這斑紋配上珠串子那暗黑的金屬般的質感,極顯神秘,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的,竟這樣重這樣沉。
不管它是什麼東西,出自那個貴人手中,定然是不同凡響的。
馮宛把它和兩本珍品孤本放在一起,鎖好藏好後,靜靜坐在窗臺前。
她現在的心,定了些。
有了那些東西,萬一再出現遷移,或迫不得已逃亡,她便有了憑仗。
當然,那是萬不得已。
靜思中,弗兒怯怯的,小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夫人。”
“進來。”
房門開啟,弗兒端著漿水走了進來。
她小心地瞟了一眼馮宛,見她坐在窗臺旁的身影,溫和而寧靜,心下稍安。
把漿水放在几上後,弗兒小小聲地說道:“夫人請用。”
馮宛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弗兒低著頭,束著手侯在一側,又悄悄地看了一眼馮宛,見她端起漿抿了一口,唇一咬,走到她面前便是撲通一跪。
朝著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頭,弗兒顫聲說道:“夫人,求你救救弗兒。”
“哦?”
馮宛喝了一口漿,有點詫異,也有點不解地問道:“出了什麼事?難不成是郎主他?”
啊?
聽到馮宛這句似含諷刺的話,弗兒呆了呆後,蒼白瘦削的臉漲得通紅,她瞪大一雙大眼,連連搖頭,急急叫道:“不是,不是,是我母親。求夫人救救我母親。”
她砰砰又磕了兩個響頭。
馮宛靜靜地受著她這三個響頭,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弗兒抬起泛紅的額頭,一看到馮宛的表情,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絕望。以袖拭著淚,弗兒抽抽嗒嗒地說道:“夫人,我的母親病了,病得很重,我,我想借點錢帛。”
她剛說到這裡,馬上聲音轉急,“夫人放心,弗兒會還的,弗兒一定會還的。”
馮宛垂眸,她抿了一口漿,淡淡問道:“要多少?”
啊?
夫人願意給了?
弗兒又驚又喜,她唇顫了顫,淚珠兒在眼眶中轉了轉,好一會才斷斷續續地說道:“要,要五片金葉子。”
五片金葉子,這價開得不低了。想她弗兒的買身契,連半片金葉子也不值!
見到馮宛沉吟,弗兒咬著唇,淚珠兒在眼眶中直轉,她顫聲說道:“夫人,四片,四片也可以,便,便是三片,二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