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想,往昔的諸多疑點,那無數想不通放不開的困惑,還有心中的完美賢妻,由溫淑賢惠突然變得冷漠自私的不解,方方種種,都湧出了心頭。
趙俊呆呆地看著馮宛,對上她宛如春風般的笑靨,對上她寧靜如水的神態,只覺得腦海中嗡嗡一片。
不知不覺中,他又向後退出一步。
蒼白著臉,趙俊突然叫道:“真真可笑!真真是胡說八道!”
他的叫聲響亮而突兀,陡然傳出,四下都是一驚。眾人齊刷刷地回頭看來,衛子揚更是眉頭微蹙,大步向兩人走來。
步履如風的走到馮宛身邊,衛子揚摟上她的腰,問道:“怎麼了?”
馮宛搖頭,她含著笑說道:“無事,只是趙家官人又失態了。”
她提到一個“又”字,衛子揚想到她的才智,以及屢屢在她面前氣得臉紅耳赤的趙俊,當下哈哈一笑,道:“明朝是我們大婚的吉慶日子,阿宛可要口下留情,萬一把趙將軍氣癲了,那就不好了。”
馮宛朝他一福,從善如流地應道:“子揚教訓的是,妾記下了。”
她抬起頭,朝站在一側,不知如何是好的幾個趙家護衛微微頜首,道:“你家郎主似乎身有不適,扶他回去吧。”
說罷,她長袖一甩,曼步跨入房中。
此刻的趙俊,還別說,當真是一副身體不適的模樣,他一張臉又是青又是紫又是白地看向馮宛離開的方向,一張薄唇也輕顫著,站在那裡的身軀,也時不時地搖晃兩下。
護衛們相互看了一眼,連忙上前,扶著趙俊便向回走去。
說來奇怪,平素並不好侍侯的趙俊,目光呆呆,任由他們扶持著。只是走著走著,他突然像癲狂了一般,揮舞著手臂叫道:“胡說八道!”
眾護衛一驚,連忙把他的手拉下。好不容易安靜地走出幾步,趙俊又尖叫道:“真真胡說八道:”
便這般,他一邊罵著“胡說八道”,一邊被護衛們扶到了馬車旁。一路上,權貴們絡繹不絕,見到這一幕,不由面面相覷。在院落裡的眾人,更是暗暗想道:也不知馮夫人說了什麼,把一個好好的官人激成了這樣?一會他們又想道:這馮夫人不但智謀了得,這口舌殺人的功夫也是了得!
扶著趙俊的護衛,這時都是沉著臉,他們感覺得到,眾權貴看向郎主的眼神時,分明把他當成了癲狂之人。他們真是擔心,若是郎主就此癲狂了,那可如何是好?
馬車駛動,急急出了衛府,向著趙府駛回。
馬車中的趙俊,護衛們扶他起他就起,扶他睡他就睡,只是那雙睜大的眼睛中,眼珠外突,血絲隱布。時不時的,他會揮舞著手臂憤怒的嘶叫一聲,“胡說八道!”
不過,護衛們沒有擔心太久,馬車駛出衛府二百步後,趙俊突然安靜了下來,他緊緊地閉上雙眼,薄唇緊抿,沒有再吭一聲。
就在一個護衛上前,準備問侯時,趙俊嘶啞疲憊的聲音傳來,“回府,我累了。”
聲音清楚,分明神智完好,眾護衛大喜,連忙應道:“是。”
馬車長驅直入地駛入了趙府。
護衛們剛要伸手扶持,趙俊已掀簾跳下,他大步向寢房中走去,一護衛遲疑片刻,最後還是追到臺階上,輕聲問道:“郎主,可有不適?”
“無,你們退下吧。”
“是。”
那護衛剛退下,陳雅從房中走了出來,她見到趙俊神色不對,便向他身後的護衛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護衛一怔,反射性地看向趙俊,等著他示下。可回答他的,卻是砰的一聲,被重重關上的寢門。
把寢門一關,鞋履一脫,趙俊便直挺挺地躺在榻上。他把被履拉到下頜處,閉著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