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師姐出聲低叫,“卿卿和夜景闌,這、這、這……這就是捉姦在床?!”
大窘,強作不聞師姐的唸叨,我側耳傾聽,妓館果然安靜了許多。
“呵呵。”師兄的笑聲如細陽淡照,很輕暖,“呀,夜兄現在才發現異樣麼,真的是好令人意外啊。”忘了補充,還笑得依舊壞心。
修遠似已習慣他的調侃,不惱不怒,表情淡然。他擋在我身前,姿態閒雅地穿起衣袍。我正欲穿衣,卻正對他眼底煽情的殘色。臉上驟燙,偏身背對他整理起衣襟。
“星隕東天,月掩軒轅。”幔外響起師兄低低的吟誦,“如雨西流,如甕如鬥。”
說的是流星?!我穿戴整齊,套上長靴便向窗邊跑去。
啪地一下推開窗扇,只見深淵色的天幕裡,流星如水墨大師信手暈染在宣紙上的線條,如草葉上垂下的清露,一瞬間,便墜向不可知的所在……
不!不是不可知!我撐手探身,任由夜風拂動身後的長髮。星隕處,如螢火點燃了草叢,天邊燃著熊熊大火。暗紅色的火舌叫囂著沖天而去,好似卷燒著流星為景的畫軸。
如此熱烈,如此蓬勃,為夜點亮了不盡的希望。
火蔓處,是青國的王宮,怪不得這雲上閣已人去樓空。
是誰操縱著這祝融,又是誰隱密在夜色中?
欽天監啊,欽天監。我不禁驚歎,允之你是先謀後動,果然是高手。而你燒的可是那處,可是華族的脈搏?
腰間被輕柔環住,我靠在修遠溫暖堅毅的胸膛上,極緩極慢地牽起一抹笑。
紅爐焙酒宜早寒,鴛帳共話夜語喃。
寒光垂靜自一色,飛星東曳燈火闌。
這一夜,
星隕,天變。
兩重心字 一剪相思
星隕夜之魚水之歡
雲上閣裡鶯歌燕舞、香粉繚繞,最北邊的三等雅間外,一個纖細瘦小的人影蹲在門邊正側耳傾聽。
“咿?”小人兒抱著一個玉酒壺,細白嫰耳緊貼門上。怎麼會這樣?她秀氣的眉頭緊緊鎖住,紫色的胎記隨著面頰的鼓起而顯出幾分生動。
半晌,她站起身,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不禁一陣雀躍。她興奮地伸出食指,暗運內息將蒙窗的棉布戳開一個小洞,黑亮活潑的大眼眨視屋內。透過紗質屏風,她隱隱看到床帷裡交疊激浪的身影。
“官人,好官人,饒了奴吧……”下面的女子輕泣告饒。
“賤人!看你那副蕩樣!”身上那男子動作很是激烈。
“嗚……”女子喉間發出類似於低咽的聲響。
“唉?”偷窺的那人抱緊酒壺,面色越發的迷茫。她撇唇頷首,再次蹲下:不是魚水之歡麼?怎麼沒有魚也沒有水,更沒有歡呢?
她垂首斂神,美目中閃過一絲惱意。難道是小鶴子騙了她?果然啊,上次她問柳尋鶴妓院有何好玩之處。那傢伙就閃爍其辭,被問的不耐煩了才丟下四個字“魚水之歡”。
歡?歡?這樣叫歡?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魔音繚繞的雅房,杏眼流火,鼓起腮幫。
忽地,她舒開雙眉,恍然大悟般地拍頭。
原來是這樣!“魚水之歡”,只有置於其上的魚才能吃到好餌,才能感受水中之樂啊!怪不得只有上面那人一臉興奮,下面的女子痛不欲生。魚水之歡也是要講求位置問題,嘿嘿,若不是她溜班來“學習”,豈不是要錯漏這麼一段重要的“知識”?還好,還好啊。
她慶幸地扶了扶胸口,兀自偷笑。
“什麼東西這麼有趣?”
小鳥猛地一驚,身體僵直卻不敢回首,因為她已感受到那個存在感十足的人就在身後。
豐梧雨盯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