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開始臨摹。除了這張臉、這個身子外,他並非一無是處啊。滿是傷痕的心頭湧動著一種屬於人的情感,漸濃的驕傲。
“豐使臣?”煙色的窗紗投下一道陰影。
“誰?”坐在外間的豔秋出聲應道。
“牧伯家宰錢平。”
豔秋氣定神閒地將案頭的文書收好,起身開啟中門,輕漫的雨滴順勢飄入。
“有事麼?”豔秋聲音平平。
“呃……”門外的短鬚男子看著他有片刻失神。
這個豔秋明明長得極普通,卻有著一雙勾魂的媚珠子,實在是太不搭調了。
“家宰?”豔秋低聲提醒。
“啊!”錢平陡然回神,半邊身子已滿是雨跡,“我是奉命來看看使臣住的可順心。”
豔秋撇過身:“外面雨大,請進吧。”
“啊,多謝。”錢平進了門,眸子徑直打量向內室,“使臣已經睡了麼?”
豔秋奉上一盞茶,頷首道:“我家大人剛躺下。”
錢平心不在焉地呷了一口,不想被熱茶燙了嘴:“嘶……才酉時就進房了?”
豔秋不露痕跡地擋在內室前,謹言道:“我家大人在路上顛簸了幾日,加上他的身子又不大好,所以……”
“大人……啊……”內室隱約傳出呻吟,床板吱吱作響。
身體不好?錢平打趣地看著垂眸不語的豔秋,鬍鬚微翹,怕是太好了吧。
內室的聲響漸止,帶喘的音調緩緩飄出:“誰來了?。”
“小人是牧伯府裡的家宰,奉我家大人的命特來看看,不知使臣住的、用的可滿意?”錢平趁機移步上前,透過門縫向內望去。床幔被掀開一個角,雙眼迷濛的豐使臣脫力地倚坐著,身後的絲被攏成一個人形。一個、兩個,再加上外屋的這個,三人算是齊全了,這下他也好回去交差。
“本官很滿意,只是……”豐使臣的聲音略顯疲憊,“不知我手下那三十個近衛住的可好啊。”
“使臣請放心,小人已將他們安排在陶館住下了。”
“陶館?”內室嘆了一聲,“同使前來卻分宿兩地,牧伯是在防著誰啊。”
錢平眉梢微動,笑道:“使臣多心了,這汾城作為慶州州府,名義上雖然歸我家大人管轄,可實際上卻在老爺子的掌控中。要讓使臣宿在外館,只怕結果像上次來使的那位大人一樣。”
“原來如此啊,請家宰代本官向牧伯大人道聲謝,真難為他如此用心了。”裡屋的聲音很真誠。
“一定轉達,一定轉達。”錢平訕笑著,“不擾使臣,小人就此告辭。”
“嗯,不送。”
錢平走到門邊向豔秋一揖,轉身離去。
這次的使臣果然是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被他這麼一說竟然信了。未及弱冠就位列二品,青國的王臣怕是被那張如花笑顏迷住了吧,真是徒有其表,徒有其表吶。
輕快的腳步聲沒入深暗的曲廊,漸行漸遠。
豔秋關上房門,轉眸看向從內室走出的男子:“大人會生氣的。”
言律一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該生氣的是我吧,一人分飾兩角,我容易麼!”
“那也不能毀了大人的清譽。”豔秋坐回案邊,拿出未完成的書稿,繼續臨摹著。
“清譽?”言律扣好衣衫,坐到豔秋的身側帶起了假面,“那傢伙的聲譽都黑成煤球了,多這一樣兩樣也無所謂。”
豔秋偏首瞪了他一眼,媚眸霎時遲愣,他怎麼直接上了第二張假面,剛才像極了大人的那張呢?不用撕下麼?
“看什麼看,被我迷住了啊。”言律自戀地撫上臉頰,“我果然是神鯤第一美男子啊。”
“你……”豔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