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見。幾乎是同時,淡淡的清香從身後飄來。
“猶疑足以致命。”
當他回過神來,身體已經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可惡,跟大人學武都十天了還是碰不到她的衣角,就憑他這樣以後如何保護先生?
一個撐地少年自地上跳起:“再來!”
倔強的小人兒徑直衝去,卻沒看見身後那隻急欲抓住他的手掌。
小草。
微張的紅唇沒有發音,張彌注視著那個始終向前的孩子,心尖隱隱發疼。
自從那夜大人將小草找回來後,他就沒再和小草說過話。小草總是陪著小心,以為是那樣的流言惹惱了他,可其實他惱恨的不過是自己罷了。
“再來!”
清脆的聲音染抹疲憊,可少年依舊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爬起,摔倒,再爬起……
值得麼?為這樣的他值得麼?要是小草知道他那麼不堪的過去,還會覺得值得麼?
“呼……呼……再來!”
“夠了。”他低聲喃喃著,藏在袖裡的雙拳緊了又緊。
“再……再來!”
“夠了!”
“先?生……”少年目瞪口呆地回身望著:。
“嗯,是夠了。”三人中唯一正常的某人滿意地彎起眼眉,露出淺淺微笑,“走吧,該上路了。”
暮春三月柳成雪,淡雨青煙又江南。
本應傷感的時節,在小草的心裡卻是桃花欲暖的燦爛。
“大人你聽到了麼,先生同我說話了呢。”臉上堆滿春光,他眼也不眨地望著十步外那個的男子。
“嗯,彌兒是在心疼你啊。”
“那先生為何還要躲著我?”
瞳眸定定一視,月下摸著少年的黑髮道:“他不是在躲你,而是在躲他自己。”
“不明白。”
“你只要記住,不論他怎麼趕你,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一直跟著他就可以了。”
少年重重頷首:“嗯!小草今生今世都不會離開先生。”
“還有啊。”月下俯下身,如花唇瓣溢位輕語,“彌兒何時給你看真面目,你就何時告訴他你心中的秘密。”
“大人!”少年驚慌失色,顫抖著壓低嗓音,“先生會不要我的啊,像同我一樣被救的曉蓉……”
纖指輕點在少年的唇上,月下隱著笑,雙眸如春泉般靈動:“相信我,這個秘密將是你和他的幸運。”
當遠黛不清,當青嵐濃起,尾聲也就近了。
“前面就是乾州了。”腳下浸滿的血色田地讓人不禁唏噓,看著樹下迎風遠眺的女子,張彌猶豫了半晌終於開口道,“大人。”
“嗯。”
“大人有沒有想過,就像這養人的農地已成了噬人的戰場,人也會變的。”
聽話的人沒有一絲反應,只有淡色的髮絲在隨風跳躍著。
“權利讓人心醉,手握半壁江山,那個人能捨下一切同大人離開麼?也許,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
語落,樹下的人輕輕笑開,那笑如月下春水,如夜來清風,似乎那樣雋永而深刻的相思不可為外人道。
這一笑,讓張彌覺得自己膚淺了些。
“就此分別吧。”
她說得雲淡風清,他聽得亂了心意。
“大人!”
“彌兒,四年了,你該知道你的未來不是我。”月下轉過身,與他面面相對,“四年前你看不清前途,因此我給你指了路。如今你一路走來,可有被強迫的感覺?”
美瞳一顫,他瞬間了悟。
“因為這就是你認定了的路啊。”
是了,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