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臺的勸酒聲也戛然而止,無數道目光直直射來。心頭一橫,啪地站起,清晰地說道:“回娘娘的話,月下不會編墜。”說完,平靜地看向四座。
西臺裡傳來若有若無的低笑,並不理會,心若止水:不會便是不會,沒有什麼好掩飾的。
坦然地看向對面,只見座上青王虛著眼睛深深地打量著我。微微低頭,偷瞄去,修遠黑眸靜靜、瞭然地望著我,俊雅無雙的面容中流過一抹溫柔的笑意。嘴角微揚,慢慢坐下。
“好了。”王后清了清嗓子,“就這些,拿過去吧。”
“妹妹。”嫂子在桌下,握住我的手,“都是我不好,沒有及時發現。”
“嫂嫂。”笑笑地看著她,“發現了又能怎樣?難道讓我編個理由?”靠在她身上,低低說道:“那樣的事,我可做不來。”眼角無意一瞥,卻見允之端著酒杯,目光迷離,嘴角誘人地勾起。他看著我,笑得是媚意盪漾。皺了皺鼻頭,偏首無視。眼光忽然被人攫住,身體猛地坐直,乍現警惕之心。允之的上手,那個粗眉男子灼灼地看著我,鷹似的眼眸,野獸般的目光,讓我感到濃濃的不快。半晌,他的目光移向我的左手方向,偏過頭,只見華貴妃懶懶地眨了眨眼,向他點了點頭。
看來,他就是三殿下凌淮然了,是個狠角。
“王后娘娘。”東臺的內侍行了個禮,“經王上和各位大臣評判之後,都覺得這個扇墜最精緻特別。”
“得顯啊,拿過來給本宮瞧瞧。”
“是。”白麵內侍舉著一個紅色扇墜,踏過石橋,慢慢走近。
“這?”王后拿過來,細看了一會兒,“是誰的?”
“姨媽。”容若水嬌羞地低下頭,“是若兒的。”
“哦!”王后欣喜地點了點頭,“好啊,好啊,來人,看賞!”
待乞巧結束,弦月已上柳梢頭。西臺裡,紅粉佳人,嬌語軟聲。東臺上,將相王侯,觥籌交錯。酒過三巡,只聽青王笑道:“定侯一直深居簡出、不出眠州,此番怎麼想到突然來到雲都呢?”
喧鬧聲漸漸降低,兩臺眾人均好奇地望向修遠。他沉靜的眼眸穿越暗夜,直直地望過來,平穩的聲音響起:“求親。”
這兩個字像是一道驚雷,炸的四下悄然無語。瞪大眼睛,輕攏眉梢,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修遠眉目柔和,鳳眸微動。就這樣,兩兩相望。直到……
“哈哈哈~”青王撫掌大笑,“我青國女子向來以賢淑可人而聞名各國,定侯真是好眼光啊。不知定侯看上了哪家女兒,亦或是哪幾家女兒?”
修遠淡淡開口:“韓將軍胞妹,韓月下。”胸口微顫,這話輕輕地觸動了我心底的那抹柔軟。
周圍安靜的有些壓抑,青王的笑聲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正當我數著心跳,感受著血液的流動時。
青王威嚴的聲音響起:“可是,韓家小姐尚在守孝中。”
嗯?詫異地看向座上,青王厲著雙眸,看向下座的哥哥:“前日裡韓愛卿的親叔叔不是仙逝了嘛,韓家小姐長年養在那位的膝下。作為半個女兒,理應守孝一年。韓愛卿,孤說的可對?”
哥哥緊了緊臉色,恭敬地低下頭去:“是,王上。”
轉眼間,我就多了個駕鶴西遊的親叔叔,這青王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
“不過啊。”青王笑笑地看著修遠,再指向西臺,“對面的美人可是不少,而且各個聰慧、家世蔭厚。定侯若看中了哪位,儘管直說,本王定為你做媒。”
修遠深如潭水的鳳眸平靜無瀾,定定地望來:“只要她。”
心底,酥麻,感動,惶恐。
投注而來的目光,是羨慕,是妒忌,是不解,是震驚。
“一年。”修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