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意思:
死掉的這個人物有唯一性,是特殊任務或者重要劇情裡的一個環節,死亡恰好也是一個發展進度,所以系統不會再重新整理一個完全一樣的NPC來取代死掉的那個,九州的每個NPC都有自己的虛擬人格,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該做什麼,不能幹什麼,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自己會在什麼時候死。
只要是擁有“自我”的人格,無論是真實還是虛擬,都會懼怕永遠消失,所以即使不情願,NPC們也老老實實遵守著系統設定。
但若知道自己是隻能死一次的角色,即使是NPC也寧可違背系統的安排,反正都是死,被砍死跟被系統抹殺有什麼區別。
慢慢俯身,梁先生抬手給掌櫃闔上了死不瞑目的眼睛。
儘管這是一個才認識一天,並且吝嗇到令人髮指的傢伙,就算這個NPC本身就是這樣讓人想踹的性格,但若沒有白天那個玩家冒失的那句話,掌櫃不應該這麼快死。
隱藏任務也好,特殊劇情也罷,都沒有在九州開始的第一天就被系統扔出來的道理。
雖然他並不想餓上十天半個月,苦苦等玩家來發現他並不是這破客棧的賬房…
梁先生走到後院的柴房裡,找到了一把鏽得幾乎沒辦法握的鐵鍬,然後做了一件系統並沒有要他做的事情,在荒草叢生的後院裡挖了一個坑,將掌櫃埋了。
——換了是他,死了也不想這麼幹躺著。
儘管這麼做,倒很像行兇滅跡…
將鐵鍬扔回原來的地方,雖然鏽得都不能用,但他並沒有覺得多麼吃力,東方已經開始矇矇亮,客棧的大門被人叩響了。
“梁先生?起來沒有。”
剛剛走到大堂,客棧門已經自己開了。
正是那兩個店小二中更黑更瘦的那個,打著哈氣揉著眼睛來上工了。
“回去吧,今天不能開張,掌櫃死了。”梁先生其實不想這麼說的,他本來不打算吭聲,最好讓這個夥計發現掌櫃失蹤,畢竟系統歸系統,NPC裡還是有個叫官府的麻煩東西。結果系統提示突然出現在他耳邊,要他告訴這個夥計真相。
那夥計先是驚愕,然後目中閃過一絲呆滯,片刻後迅速轉身掩上房門,帶著一種夾雜怪異與不安的情緒,悄聲說:
“鬼谷奇巧門的老匹夫真的找上門了?“
“…”
用暗器的,還很厲害,應該是。
梁先生默默點頭,這種鬱悶無法言喻,很明顯在聽到掌櫃死訊後,這個夥計被系統提示了諸多關於身份以及來歷,敵人等等隱秘資料,但這種全天下都知道,偏偏就他自己不清楚的感覺——憋屈啊。
“那老匹夫人呢?”
“我趕走了…”不趕留著吃飯嗎,全客棧上下就掌櫃的房間裡有半杯涼透的水。
“這!鬼谷奇巧門想必是將弟子誤當做了掌櫃,才會下此狠手,但此番放虎歸山,徒留後患…呃!弟子失言,望請恕罪。”
梁先生被這句堵得說不出話時,那夥計眼珠一轉,居然又道:
“是弟子膚淺了,想必那老匹夫連夜趕回去,不出三五天就會搬救兵來,任他名門正派哪個趾高氣揚的過來,都叫他們有頭出門沒命回去!”
“…”請解釋下他真的不是魔教教主之類的東西嗎?系統是正義的,所以他一天一夜就只有半杯水喝?!這魔教教主得有多自虐多想不開才待在這裡當賬房先生啊…
“開張了沒有啊,給我五個饃饃!”
從後院風風火火跑過來的人影出聲嚇了兩人一跳,梁先生是因為胡思亂想心不在焉,夥計則是根本沒留意後院會來人,緊張之下甚至目露兇光。
來的當然是一夜都沒睡好,早晨上了個廁所連牙都沒刷又爬上線來的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