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親王?靈筠鎖眉開始想他是哪一的神仙,自從茶館生意日益紅火後,她以茶館日益發達為由,從張伯夫婦嘴裡套出了京城所有達官貴人的身份、愛好。
這個裕親王,名叫愛新覺羅福全,是康熙的弟弟,世祖早逝,所遺皇不多,這個福全跟康熙的關係最好。
年輕時跟著康熙南征北討,除鰲拜,平藩,收臺灣,平定葛爾丹都有他的戰功,可謂功勳卓著,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落下了一身的病痛,如今年齡大了,康熙憐惜這個弟弟,便替他除了武職,讓他做了個閒散王爺,安享晚年。
按說這麼個戰功赫赫的王爺,應該是威風八面,而且非常精明,可市井傳聞他是個老糊塗蟲,而且愛聽書、愛遛鳥、愛玩色、愛鬥蛐蛐,整個一老頑童。不過據說脾氣很好,連他家的管家都敢跟他賴賬。
這麼有趣的一個人,靈筠還真想見見,扭頭看向張嬸說:“我知道了。張嬸,王爺年紀大了,點心上一口酥和荔枝好郎君,茶水用竹露沏。”
張嬸點點頭,“好,我這就去準備。”
弦錚錚,鼓聲點點。
靈筠今日穿了件大紅的長裙,一縷豔紅的瓔珞垂於髮間,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待嫁的新娘。
她的出場使得原本吵鬧的茶館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不錯眼的看著她。
都說雲來茶館的華裳姑娘,如同變的蝴蝶,每一日都給人不同的感受,時而是命運多舛的竇娥,時而是巾幗不讓鬚眉的楊門女將,時而是嬌羞惹人憐愛的袁寶兒。
今兒她又一襲紅妝,不知又要唱什麼,大家都聚精會神,靜等著她開腔。
靈筠看了眼臺下的看客,微微一笑,手中竹板一打,緩緩唱來,“月光如水,夜風寒;心如刀絞,淚漣漣;十幾年父女倆,相依為命,一朝分離天各一邊;從此後,誰為爹爹洗衣做飯,誰為爹爹問暖噓寒,更鼓聲聲,催人急;天一亮,女兒就要離開那家園;別人家逢喜事,喜笑顏開,我家裡逢喜事,無限悲哀……”
二樓雅室。
裕親王不住的拿手帕抹眼淚,他是個聽書的老行家,這京城裡但凡有點名氣的說書人都去過裕親王府,可那些人說的都是國、水滸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一來二去,他也就聽煩了,成天喊無聊,逼著管家四處給他找說書先生。
說來也巧,正在管家急的火上房的時候,時常給王府福晉送綢緞的綢緞莊老闆跟她說起華裳姑娘,那把她誇得是天上有地上無,本來管家想親自打探一番,省的徒有虛名,讓王爺敗興而歸,回頭捱罵。
可誰曾想王爺偏偏聽到了,跟小孩見到了蜜糖似的,吵著一定要來,管家沒辦法,只好去雲來茶館定座,可誰知早沒了,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老王爺在家連飯都不吃了。
沒辦法,管家找到了長公主的兒貝勒常寧,從常寧貝勒手裡高價買了雅座。
臨來時,管家還擔心呢,這萬一華裳姑娘徒有其名,這回去王爺還不剝了他的皮啊。可這一曲下來,看王爺抹淚的情景,自己這身皮算是保住了。
裕親王把滿是鼻涕眼淚的手帕交給身邊的下人,哽咽著說道:“這丫頭唱的真好!這當閨女的出嫁,做爹的心理不好受啊!”
話一出,一屋的人憋著笑,這明明唱的是待嫁女不捨父親,讓裕親王這一解說,倒成了父親的苦悶了。
哭夠了,感慨發完了,裕親王覺得肚有點餓了,拿起一塊點心放進嘴裡,剛咬一口,眼珠立刻瞪得老大。
他出身皇族,什麼樣的好點心沒吃過,可這點心做的還真是好吃,和平常吃的不一樣,可又說不出哪不一樣。又抿了一口茶,茶味濃郁中又帶著一絲竹香,真是奇哉妙也!
裕親王是小孩心性,他吃著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