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這一次讓空車回去,又不跟陛下去江都宮,已經是抗旨不尊了,咱們若再回去,怕不是要被抓住治罪吧。”
圖舍兒也連連點頭。
商如意淡淡一笑,道:“我說的回去,又不是正大光明的回去被他們抓。”
長菀道:“那,我們回去做什麼?”
商如意道:“去跟鳳臣匯合。”
一聽這個,眾人頓時恍然大悟,連長菀向來清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點笑容,畢竟,誰都知道,抗旨不尊之後他們這一群人的身份實際上就成了朝廷的“叛賊”,不管皇帝去了哪裡,他們還是非常危險的,只有跟宇文曄匯合,才能讓人安心。
他,就好像是亂世中一根擎天巨擘,定海神針。
只是,姜克生在歡欣之餘,喃喃道:“不過,何必一定要到東都匯合,就算回莊子上去也好啊。”
商如意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她只是慢慢站起身走到廟門口,外面的風雪還是很大,幾乎是十步開外就看不到東西了,在這樣的天氣行路,實在太磨人了。
她沉聲道:“等雪小一些,我們就上路。”
眾人道:“是!”
可就在他們齊聲應答的下一刻,頭頂的屋簷上一塊巨大的積雪突然像是支撐不住似得落下來,轟的一下砸在商如意的面前,如同一整塊潔白的瓷器,碎了一地。
她嚇了一跳。
等再看清,又忍不住笑了笑,覺得有些大驚小怪,可笑過之後,再看向腳邊一地的碎雪,笑容,卻不知怎的慢慢沉重了起來。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聲轟隆巨響,震得整個暖塢都搖晃了起來。
站在暖塢外的玉公公和其他幾個小太監面面相覷,雖然寒風凜冽,可他們的身上卻硬生生的被嚇出了冷汗。
因為就在剛剛,禁衛軍傳來了一個訊息。
他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訊息,只知道皇帝陛下在聽到這個訊息的第一時間,便下令砍下了整整一隊禁衛軍的人頭,一想到地上潔白的積雪會被噴湧的滾燙鮮血所融化,玉公公忍不住兩腿都有些發軟。
更讓他有些驚惶的是,已經快到出發的時間了。
一個內侍小心的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公公,要不要,進去催一下?”
“……”
玉公公的臉上也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耽誤了南下的時間,陛下是不會懲罰他自己的,挨罰的就是他們這些人,可誰又敢在陛下盛怒之下,進去催促他呢?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簌簌的落雪聲中,響起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還伴隨著虛弱的輕咳。
回頭一看,竟然是江皇后,從幾個小太監抬著的簷子上走下來。
只見她穿著一身雪白的狐裘,雖然衣衫厚重,卻仍顯得身型窈窕,尤其因為病弱的關係步履滯緩,更顯出一種弱柳扶風的姿態,玉公公等人一見到她,既是如沐春風,又是如蒙大赦,都慌忙上前叩拜。
玉公公道:“娘娘怎麼在這個時候過來了,應該保重鳳體啊。”
江皇后本就肌膚如雪,在風雪中,更蒼白得像是快要透明的瓷器一般,那麼脆弱易碎。她勉強笑了笑,然後說道:“本宮聽說陛下還沒出發,可已經要到時辰了。”
玉公公苦笑道:“是,是——有事耽擱了。”
江皇后道:“是宇文家的事嗎?”
“……”
玉公公低著頭,不敢回答。
江皇后抬頭看了一眼暖塢,那雙溫柔的含情目中似乎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無奈,然後說道:“你們趕緊準備,不能誤了時辰,本宮這就進去勸皇上。”
玉公公等人在心裡鬆了口氣,立刻應聲,然後退下了。
等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