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見辛家兄妹來店裡送貨,老對手又賣出了同樣的胭脂,王永坐立難安。
好不容易生意有了起色,他不想再回到門可羅雀的日子,便留了小夥計在店中照看著。親自買了點心,準備到上河村一探究竟。
手中拎著點心,坐上了馬車的王永那份惴惴不安並沒減輕,他還是頭一次上辛家,也不知會不會受到歡迎。
李家胭脂鋪背靠大樹好乘涼,比起王記稱得上財大氣粗。
若是李家花了大價錢,背地裡說通了辛家。半道上了截了貨,他該怎麼辦。
要不是王永始終念想著,辛夷小丫頭不會是那種人,恐怕馬車沒走到一半,他就要調頭折回了。
到了上河村,憑著生意人那張巧嘴。王永很快打聽出辛家的方位來,坐著馬車沒多大功夫便到了門前。
他下了馬車,讓車伕牽著馬兒到一旁吃草,整理了下衣衫,方才上前扣了門。
家中平靜了幾日。忽然有人敲門,離門最近的玉荷,揚聲問到:“誰啊,進來吧,門開著呢。”
王永躊躇了下,伸手推開了門,眼前簡陋的農家小院,讓他很是吃驚。
他以為能養出辛夷這樣落落大方心靈手巧姑娘的家庭,至少也要是小康人家。
青天白日的,家裡猛地進來個不認識的男人,玉荷警惕的往牆根兒靠,準備一有情況下就拿起木棒自衛。
“你是誰,來找誰的?”
“哦,這位姐兒,我是清流鎮王記胭脂鋪的掌櫃王永,最近沒見辛丫頭特地來看看。”
王永彬彬有禮的舉止,讓玉荷放下了心,她模糊間也記得王記胭脂鋪的事兒。上下打量了王永一番後,她扭頭衝向屋裡高喊:“娘,鎮上來客人了,是王記胭脂鋪的。”
兩人都是綿軟性子,講話聲音都不大,玉荷這麼一喊,屋裡忙碌的王氏才走了出了。
辛夷一聽是鎮上王記胭脂鋪的掌櫃來了,三步並做兩步,跟著竄了出來。
王氏的目光先落到王永手上拎的油紙袋,兩隻手在腰上擦了擦,上前和氣的迎接到:“您就是長平他們提的王掌櫃吧,您看您,來就來吧,怎麼還帶著東西,實在是太見外了。”
面對王氏的熱情,王永受寵若驚,他一眼就瞅到站在王氏身後的辛夷,於是含笑說:“不值幾個錢,給孩子們帶點兒零嘴兒而已。”
一聽只是零嘴兒,王氏臉上的笑容淡去幾分,上次李家胭脂鋪的掌櫃可是拿來一整隻烤鴨,還帶了兩瓶小酒。
這王掌櫃,果真是個小氣的,王氏心中嘀咕著,說話也不是那麼熱情了。
她這時想起,自個兒已經跟李家定好了生意,再看王掌櫃,心下便虛了三分。
“您這是客氣了,要不屋裡先坐著。”
王氏將王永往屋裡讓著,身子卻未移動分毫。
進了辛家大門後,王永沒瞅到男丁,也猜出男主人似乎沒在,因而連連推辭說:“不用了,我就在這兒站會兒就行。”
一家子都是婦孺,王永光明磊落,不想討了瓜田李下之嫌。
他打眼瞅了下,把手裡拎的點心擱在了凳子上,王氏餘光瞥著,到底沒去阻攔。
辛桂香扯著小寶在一旁玩耍,兩人目光不時在點心包上流連,盼著待會兒客人走了,娘能拆了點心讓她們嚐個鮮。
王永的侷促全都落在辛夷眼中,看著他束手無措的站在那兒,想問話口都沒張開的樣子。不由有些內疚。
雖說沒徵得她的同意,可辛家這事兒到底辦的不地道,她現在還是辛家的一份子,也跟著撇不開關係。
“王掌櫃。多謝您來看我,娘,我想去送送王掌櫃。”
“這孩子,掌櫃的您別往心裡去,孩子小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