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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頁

明酥不敢睜眼,她怕眼睛會出賣她,下意識地跟著回答:「真好點了,還有點想吐,為啥想吐?」她捂住胸口,做作地說心口難受。

床邊的兩個人木然地看她眼皮下的眼珠子骨碌轉,臉上的表情總是比她的話慢一拍,這哪是像真正因病難受的反應!

「你躺著歇歇,睡一覺起來肯定就好了。」明仲夏強拉住要揍混帳孩子的女人,兩人走出去關上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黎玉琳像是被耍了一樣,都氣扭曲了,看這姓明的還笑得出來,反手掐他一把,心疼閨女,那你這當老子的就替她挨捶。

「別,她這又開始使歪心眼了我們就陪她演,有精神想七想八總比唉聲嘆氣好,說不定等開學了她也就適應了。」明仲夏揉手脖,他想明酥裝病九成九是為了回村裡,那裝病失敗她或許也就接受了留在鎮上的事實,就像打賭一樣,敢打賭就是下了賭注的。

明酥還等著她爸媽給她架梯子讓她吐露目的呢,誰知道她被架起來下不去了,也不催她起床,端吃端喝端到床上餵她,洗臉洗手都有人伺候了,她一提難受就慌張地收拾東西要去省城醫院。

如此過了三天,最先憋不住的是設局的人,明酥躺床上三個日夜,骨頭都要酥了,而且白天醒著被窩怎麼也捂不暖和,身上還有了黏黏的感覺,想洗澡也不讓洗,說病好了再洗。

「媽媽,你給我燒水吧,我想洗澡。」

「不行,你頭還疼呢!」

「不疼了,我已經養好了,真的。」她早上喝了一碗稀飯,吃了一個肉餅還有一顆雞蛋,哪有病人吃這麼多的?她做的都這麼明顯了,怎麼還沒看出來?

「不急,再養養,身體最重要。」黎玉琳看她像身上長跳蚤了似的在床上躺不住了,想要給她長個記性,咬死了要讓她再「養」兩三天,為避免「病根沒除乾淨,見水後舊病復發」。

「我好了,媽媽,我真不難受了。」這是強逼在床上的第一天。

「爸爸,你幫我給我媽說,我好了,真不用再睡床上了。讓她出去打牌吧,別在床邊盯著我了。」這是第二天。

第三天,明酥見她爸媽握了副牌坐她床尾抽牌比大小,輸的最多的中午去做飯,她起身幾次都被按在了被窩裡,到了最後還被兩隻腿壓住,徹底動彈不了。

明酥認輸,直挺挺躺在床上,自言自語道:「我沒病,頭沒疼,沒想吐,我裝的,都是我裝的。」

「哈哈哈,我是十,你是三,又是你輸,記上記上,我又贏了一局。」黎玉琳跟丈夫對視一眼,臉上帶笑,說出的話卻是難言煩躁,「明酥你別亂動,把牌給我們弄亂了,我跟你爸為了照顧你都沒出去玩,你可別添亂了。」

我沒動啊,我想動也動不了,你倆把我壓的下半身只有腳腕能動了!

「爸!媽!」她大叫一聲,仰起上半身鄭重宣佈:「我是裝病的,我沒病,我騙你們的,我就是想裝病讓你們送我回鄉下,這次聽清了沒?」

「噢,我跟你媽知道啊,你裝病的第一天就知道了。」明仲夏伸腿把掙扎著要坐起來的人又給壓下去,「多裝幾天,反正已經快一個星期了,也不差再多個一天兩天。」

「你們知道?!」明酥仔細回想,頭偏向床外,眼睛掃到裝衣裳的袋子,那是她媽第一天拿進來的,準備收拾東西去醫院用的,現在空空地掛在椅背上。去醫院提的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有賴於她的「貼心」拒絕,那個袋子總能及時的派不上用場。

明酥了無生趣地躺平不再動,再次感嘆人類的狡猾,她在他們面前可能就像是被貓頭鷹發現的老鼠。

「知道錯了?」

「知道了。」

「還撒不撒謊了?」

「絕不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