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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都面失人色。靜默良久,蕭太后方對蕭項烈強笑道:“看來,今夜,我們才算遇到真正的趙長安了。”她雖在笑,但笑聲乾澀喑啞,笑容僵直生硬,了無一星半點兒的高興之意。

雪白的輕紗絲袍上,用極細的金線,精心織繡了六條雲騰霧躍的團龍。一百五十根金絲編就的縷空金冠上,兩條金龍自冠後蜿蜒盤旋而上,龍首聚於金冠正中。這繡龍的白袍,便穿在趙長安身上,這盤龍的金冠,便以一支金簪,簪於他的髮髻。

趙長安擎著一盞玉盞,盞內盛著紅寶石般絢爛的紅酒,正靠在一張桃心花木太師椅上,很是舒服愜意。無論誰,穿上這樣精美的絲袍,簪上這樣華貴的金冠,坐在軟和的織錦緞墊上,飲著和闐進貢遼皇宮的葡萄美酒,都會非常愉悅滿足的。

蕭太后一邊細品宋廷“賞賜”的西湖雨前龍井茶,一邊欣賞他。一縷朝陽斜穿過樓前一叢疏密有致的蔦蘿花,正射在他的肩上,使得那冠上的金龍、袍上的團龍,愈發燦然生輝了。但相比之下,一樣的白袍,寧王穿的那件卻成了麻袋;一樣的金冠,可戴在趙長安身後不遠處的寧王頭上,卻成了爛銅!

蕭太后滿意地頷首道:“嗯!著了白袍,簪了金冠,殿下才真正是趙長安了。”趙長安搖頭苦笑:“依太后的話,莫非不著這一身行頭,趙某就成了另外一個人了?”

“不著這一身,就顯不出殿下那世間無雙的絕代風華。唉,江湖唯有趙長安,其實,這句話應該改作天下唯有趙長安才是!”

趙長安不接話頭,將美酒慢慢啜盡,輕嘆一聲:“久聞和闐不但出美玉,更有令人銷魂的葡萄美酒,今天,我才總算是得一品香澤了。果然,”咂咂嘴道,“教人如何不銷魂?”

蕭太后面露詭秘的笑容:“我雖不常來中原,對你朝中的端倪倒也略知一二。聽說,趙嘉德對殿下你極是寵愛,殿下雖然只是宸王世子,但所享用的宮第、服御、名號全都逾越,甚至遠遠超過皇太子趙長平,這……是趙嘉德將廢趙長平,傳位給殿下你的徵象嗎?”

她這話一出口,誰也沒留意到,寧王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但旋即又恢復了常態。趙長安閒眺樓外起伏的群山,毫無反應,只將玉盞一舉,一位侍立在側,著淡粉荷曳地長裙的髫齡少女忙捧酒壺,上前為他斟酒。

晏荷影側目,見這少女年紀與自己相仿,膚白如雪,身腰窈窕,如雲的髮髻上只綴了兩朵小小的茉莉花。一眼看上去,顯得非常的乖巧溫順。蕭太后久不見趙長安答話,皺眉道:“殿下的魂已被美酒銷蝕了?”趙長安舉盞,抿了一口。只這麼一個隨隨便便的動作,卻是那麼優雅動人,一時令眾人全看呆了。

“長幼有序,尊卑已分,儲君乃國之重器、我大宋的根本,不是你我可隨便議論的!況我不過一個卑賤的下人,素來連想也不敢去想這件事情,怎敢有這種大逆不道的念頭?”趙長安剛才一直言笑晏晏,但此時卻面寒如冰,聲冷似鐵。蕭太后一愕,尷尬地笑道:“那算了,咱們還是聊點風花雪月的小事吧。”寧王見二人言談甚歡,自己卻被晾在一邊,十分惱恨,這時冷冷地道:“沒想到,偌大一個遼國,居然這樣小器,連杯酒也不給本王?”

蕭太后側目,面現鄙夷。蕭項烈則一歪嘴道:“酒裡摻了名貴的‘銷魂別離花露’,你也想喝?只怕喝進去,沒那個福氣消受!”

一聽“銷魂別離花露”六字,寧王色變,晏荷影更不禁低聲驚呼。自昨夜被擒後,趙長安就連正眼也沒瞧過她一眼,此時卻用眼角迅疾地瞟了她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

也無怪乎二人聽到“銷魂別離花露”時會吃驚,原來這別離花產自大西北玉門關外祁連山巔終年冰封雪阻處,極其珍貴難覓。一朵別離花即可媲美千兩黃金,而此花的花露更是可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