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妙的舞姿,都更令他心曠神怡。他還喜歡人血——微溫的人血,濺在手上、臉上、身上時,那種癢癢的、酥酥的、愜意的感覺。那種感覺,比世間任何女人撫摸他肌膚時的感覺都更能令他激動戰慄。
他仰望半空,不由得微微張嘴,在這一剎那,他甚至渴望能有一滴,或更多滴的血——人血,飛進嘴裡,讓他一品那鮮甜清新、醇厚濃冽的滋味。雖然,以前他也曾多次品嚐過那瓊漿玉液般的滋味,可那些美姬嬌妾的頸血,又怎麼能跟血統高貴、血氣方剛的皇子的血相媲美呢?
可他張開的嘴中,並沒有一滴血飛進來,除了風,一絲挾帶著遠方綿延群山上枯寂樹葉滋味的清冷的風之外,並沒有令人銷魂的鮮血濺來。
他詫異了,睜開眼,只見半空中燭火依然明亮,並沒有一片血光飛起;飛起的只有風,一縷與方才吹進自己口中的一模一樣的,輕忽、飄渺的風!
然後他才察覺,太玄劍刺穿的,並不是趙長僖的額頭,而是一柄尚未出鞘的寶劍,一柄鑲滿了珍珠、翡翠、寶石、瑪瑙及各種所能想象得到的珍寶的“寶劍”!
寶劍就握在一個金冠斜簪,白袍亂披,醉得早已站都站不穩,年紀、相貌、身材,特別是氣度,都與石崇生相仿的人手裡。而這人,片刻前,在趙長佑袍襟被割破的那一瞬間,仍歪靠在樓欄上,伏膝昏睡。
石崇生一怔,驚魂未定的趙長僖、趙長佑則是一喜。趙長僖定了定神,歡然大呼:“十九哥,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教訓這個狗彘不如的畜生,所以我一點都不害怕。”說歸說,他臉上被剛才那一劍嚇的慘白色仍未褪去。
石崇生奪劍,未料才使勁,對方竟將如此昂貴的劍鬆了手,他立足不穩,“噔噔噔”,連退好幾步,而寶劍,卻仍穿在太玄劍劍尖上,一時情勢頗為狼狽。
於是便有人笑了,聲音雖輕,石崇生聽了卻愈增憤怒,手一抖,內力到處,寶劍已在一陣碎金斷玉的聲響中成了無數不足寸許長的破銅爛鐵。這手渾厚精妙的內功一露,樓中便再無人敢笑了。
石崇生怒極:“你又是什麼東西?來多管閒事?”
那人踉踉蹌蹌地也往後退了好幾步,“騰”地跌坐在一張椅中,晃晃頭,似是想將腦中的暈眩驅走:“你,又是什麼東西?敢來恫嚇本宮的妃嬪?”
“你的妃嬪?”
那人半睜的醉眼一乜他,晃著手一指小憐:“就是她呀,還有……”一掃石崇生的十餘個姬妾,“還有她們!都……是本宮的!你……一個打哪兒來的淫才賤奴?敢肆意地恐嚇欺負她們?”
石崇生側目這個神智不清的人,還要再說幾句狠話,面色如土的範玳死命拉他的袍袖:“王爺,王爺!這位是宸王世子殿下千歲,王爺切切不可冒犯了他。”
甄慶壽大吃一驚,立刻,滿腹酒水倒有一半化作冷汗,從額上迸了出來。而石崇生卻一怔,隨即,一張俊臉亦發猙獰了:“原來,你就是趙長安?趙長安就是你這等邋遢模樣?本王府中的私事,輪得到你來管?”
趙長安微笑地問:“你府中?”目光落在小憐臉上,“小憐,你是本宮的順儀,今晚本宮帶你來賞菊,卻遇到這個喪心病狂的奴才。不過,既有本宮在,就是天上的玉帝也要讓你三分。現在,你若還想再賞一會兒菊呢,就留下來陪陪本宮;若是膩味了,就先回宮去吧。”
小憐美目中慢慢泛出了光彩,不等他說完,已疾撲到他膝前跪下:“世子殿下千歲,奴婢是世子殿下的人,當然要回宸王宮。”而其餘少女也擁到他跟前跪下:“世子殿下千歲,世子殿下千歲!奴婢也是世子殿下的人,求世子殿下千歲也帶奴婢回宮去。”
就連那些侍衛也急道:“世子殿下千歲,奴才們也是宸王官的,願隨世子殿下千歲一同回宮。”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