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種事物,繼續存在下去……』
『杪冬,生命是上天的恩賜』
不必害怕,結束也只是一種改變。
這樣的生活……杪冬,你是否也想要改變?
在吵吵嚷嚷的聲音中睜開了眼,杪冬第一眼看到的,是從窗外流洩進來,在空氣中層層瀰漫的金色光輝。
那是夏日的陽光,帶著希冀的濃濃香味。
杪冬彎起唇角,微微笑了起來。
“你們看見沒有!”
被侍衛死死拖住的女人在掙扎中散亂了頭髮,怒睜的雙目裡閃爍的,不知是怨毒還是恐懼。
“他還在笑!你們看見沒有!?我們都要死了,大梁要滅了,所以這個惡鬼在笑!他在嘲笑我們!”
女人身上華麗的服飾在拉扯中變得凌亂不堪,原本精緻美麗的臉因為憤怒扭曲成羅剎般的面貌。
“你們為什麼攔著我!?你們該殺的人是他!是他!都是他的詭計,是他的陰謀!他和秦嶼山裡應外合,勾結安韃蠻子來害我大梁,他們都殺到皇城來了,你們怎麼還不殺了他!?他害死我皇兒,害我慘淡一生……你們為什麼不殺了他!?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
視線從視窗處轉了回來,杪冬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又看了看侍衛們為難的臉色,大概消化了那個女人的話。他剛想說些什麼,門口卻有人先他一步開了口,冷冷問道:“這是在吵什麼?”
杪冬回頭,看見莊季和福公公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一臉肅穆。
莊季看了杪冬一眼,那目光有些深,隱隱掠過些不知是何意味的微光,杪冬還沒看真切,他又移開視線,望向那個被侍衛控制住行動的女人。
“虞妃娘娘已經瘋了,”他輕輕皺了下眉,對那些侍衛說,“你們放任她進殿下的寢宮,出了事誰來擔待?”
侍衛們慌忙答了聲“是”,拖著虞妃往外走,虞妃不可置信地看著莊季,她急促地喘著氣,死死掐住侍衛們的胳膊,忽然磚頭朝杪冬厲聲尖叫:
“狐媚子,你這禍國殃民的妖孽——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咒罵的聲音越來越遠,對於那些惡毒的內容,房間裡沒有一個人在意。
福公公徑自給杪冬披上外袍,又拿來鞋子要給他穿上,杪冬推開他的手,自己套上鞋,問:“外面情況怎麼樣?”
莊季眸光閃了閃,沒有回答,只是說:“跟我走。”
“走去哪裡?”杪冬抬眼看他。
“城西設有暗門,”莊季捋了捋頭髮,白玉般的面龐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我派人護送你離開皇城。”
“離開皇城?逃命?”杪冬笑了一下,兀自低頭系起了衣帶,“宮裡有多少人像虞妃一樣想看著我死?外邊的安韃人又豈會放過一個大梁皇子?”他將長髮隨意攏到腦後,用絲帶綁了起來,“別說是否能夠逃出去,即便你派一堆武藝高強的侍衛護送我出了城,在外面,我又能活幾日?”他站起身,琥珀色的眼眸直直看向莊季的眼睛,“帶我去見肖大人。”
承臺上窗戶大開,杪冬略微側過身往外望,只看見整片整片碧藍的天空。
“安韃兵二十萬,由號稱‘禿鷹’的達瓦將帶領,”肖卿陰沉著臉,拿過茶杯喝了口茶,“秦嶼山帶他們從西南山區悄無聲息地挺進皇城,今日凌晨突破外城,外城駐軍僅四萬,抵擋不住,現已退至城門外十里處……”他忽然狠狠摔了茶杯,怒罵道,“金陽北芪就是陷阱,秦嶼山那老東西的是屠城!簡直喪心病狂!”
“求援訊號發出去,有哪邊回應?”瓷片碎裂的聲音就在自己腳邊響起,杪冬不甚在意地回過頭,問,“內城守軍又有多少?”
“最近的兗州和桐理回了狼煙,他們趕過來最快也要兩日,”肖卿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