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穿三副盔甲,也不怕被壓死。
“你穿這麼多還怎麼跑?”
方錚笑道:“這您就別管了,微臣自有辦法,嘿嘿,安全第一嘛……”
方老爺抖抖索索的走上前來,抓著方錚的手,未語淚先流,“錚兒……唉!都是家人拖累了你啊!”
一旁的方夫人早已泣不成聲,方家就這麼一根獨苗,皇上卻命他去做一件兇險至極的事,萬一有個好歹,方家以後靠誰?
可方家二老明白,方錚若不衝出去搬救兵的話,方府遲早會被叛軍攻破,那時大家照樣也是個死而已,不同的只是早死晚死,方錚如果能順利衝出去,或許更有希望活下來。
方錚朝老爹咧嘴笑道:“爹,您別這麼說,人都有上進心的,孩兒混蛋了半輩子,您就不許孩兒高尚一回啊?您和娘要保重,若然……若然事不可為,請恕孩兒不能為您盡孝了。——放心,玩命的事兒孩兒只幹這一次,下次就算是天皇老子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幹了。”
說完方錚意有所指的瞄了皇上一眼,皇上咳了兩聲,目光轉向別處。
奉命保護方錚的三百禁軍精銳已集合,眾人又七手八腳從方府的馬廝中騰出了三百匹馬,這些馬都是從賓客們乘坐的馬車或隨從中臨時調撥出來的,知道方府的少爺為了救大家,孤身出城求救兵,眾人感激之餘,二話沒說,要人給人,要物給物,一會兒的工夫,方錚胸前的暗囊又鼓漲了不少,都是賓客們偷偷塞的一點“小心意”。
方錚苦笑,擱以前的話,自己發了這麼大一筆財,估計會樂瘋了,現在……唉,待會兒衝出去若死於亂刀亂箭之下,銀子要來還有什麼用處?
拉過殺手哥哥,拜託他保護好一家老小的安全後,方錚意氣風發的朝眾人拱了拱手,朗聲道:“各位,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方老爺怒道:“混帳東西!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
方錚立馬低眉順目:“是,我錯了……”
身穿三副盔甲的方錚艱難的走到了一匹黑馬前,費力的抬了抬腿,發現上馬這個動作自己無法獨力完成,於是瞪了一眼身旁不停抹著眼淚的小五,“哭什麼哭!不知道上來搭把手嗎?沒眼力見兒!”
小五趕緊伸出手,二人一同使力,方錚終於順利上馬。
跨坐在馬上,扶了扶沉重的頭盔,望著眾人或悲傷或期待的眼神,方錚告訴自己,這是一個需要英雄的年代,而自己,正是那位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的英雄,承載著無數人的希望,身披金甲,腳踩祥雲,一騎絕塵而去……
此時此景,怎能不吟詩一首以壯行色?清了清嗓子,方錚朗聲吟道:“風蕭蕭兮易水寒……”
眾人大駭:“換一句換一句!太不吉利了!”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換一句換一句!”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換一句換一句!”
“我自橫刀向天笑……”
“換一句換……”
“都給我閉嘴!”被打擾了詩興的方錚怒了,陰沉著臉,憤憤的瞪著眾賓客們:“你們來相親還是鬥詩啊?都什麼時候了還挑三揀四,講不講理了?給我閃開!”
“……”
突圍的地點選在方府內院的西后門,相對於前門的重重包圍來說,這裡的防守稍稍薄弱一些。
三百禁軍早早的騎在馬上,一言不發的握緊手中的鋼刀長矛,眼中都流露出一種決絕,他們已知道,此去生還的機會很渺茫了,但他們是皇上的親軍,任何時候都必須有隨時為皇上捐軀的覺悟。
舔了舔乾枯的嘴唇,方錚深呼吸了幾次,強自壓下心中的恐懼和緊張,大門處,潘尚書陰沉的聲音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