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印不知曉背後這些事。
但她從小在京中長大,大皇子身子孱弱, 久病不愈, 她是知道的;天家對皇長孫的喜愛,京中更是有目共睹。
溫印眼下才知曉這些由來。
李裕繼續道,&ldo;父皇一直不怎麼喜歡李坦, 而且同李坦的母親昭妃也疏離, 我也不知曉其中緣由。但父皇越是不喜歡李坦, 李坦就越覺得是父皇偏愛我,所以我同李坦的關係一直不太好,大哥經常出面調和。在印象裡,大哥清心寡慾,不好紛爭,最大的善意都給了丁卯。大哥的身子孱弱,一直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有時外出踏青,作詩時,大哥寫的字大多悲春傷秋,但自從小丁卯出生,大哥才像有了寄託。&rdo;
李裕仰首輕嘆,&ldo;所以,我從來沒往大哥身上想過,直到初一宴那天,我認出邵安知,才不得不往大哥身上去猜。但如果往他身上去猜,那一切都說得通了,可是大哥同我親厚,我不知道……&rdo;
李裕噤聲,臉色有些難看。
溫印適時道,&ldo;晚些再說了,鍾大夫交待過,你不能泡這麼長時間。&rdo;
她是知曉他心裡不舒服,所以特意打斷,又尋了理由。
李裕輕聲應好。
只是應完,又開始咳嗽。
連續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咳得有些厲害。
咳嗽得厲害就坐直了些,多露出水面些,沒那麼難受。
溫印怕他涼,拿了毛巾給他披後背上,又舀了水澆上,李裕是覺得暖了很多。
&ldo;好些了嗎?&rdo;溫印問道。
他頷首。
溫印取了一側的浴巾來,李裕看她,&ldo;阿茵,你,你去屏風後吧。&rdo;
他還是怕她看到,臉上有羞赧。
溫印起身,&ldo;別說話了。&rdo;
他點頭。
溫印在披風後等他,其實透過屏風的縫隙,她能看得李裕從浴桶裡出來,用浴巾擦身子,然後換上入睡的寬大袍子。
來了屏風後的小榻處,溫印給他擦頭。
耳房中水汽裊裊,一側就放著碳暖,李裕坐在小榻上也不冷,只是又開始咳嗽,咳得不似剛才厲害,但也咳了段時間。
&ldo;李裕?&rdo;溫印看他。
他搖頭,&ldo;沒事。&rdo;
他是怕她擔心。
溫印替他擦頭,他靠近,她身上的臘梅花香,莫名讓人心安。
&ldo;怎麼了?&rdo;溫印也察覺他靠近她。
李裕輕聲,&ldo;阿茵,前兩日,真是你替我沐浴的?&rdo;
溫印輕嗯。
她沒騙他,但輕描淡寫。
&ldo;我……&rdo;李裕支吾著,&ldo;我困了。&rdo;
他說完,靠在她身上。
溫印溫聲,&ldo;再等等,快了。&rdo;
&ldo;不急。&rdo;他輕聲。
溫印微怔,李裕應當也反應過來,改口道,&ldo;我是說,我不冷……&rdo;
溫印沒戳穿。
他又伸手抱緊她。
&ldo;李裕……&rdo;溫印看他。
他低聲呢喃,&ldo;我就是……阿茵,我就是很慶幸,每次醒過來,你都陪著我,不是剩我一個人。&rdo;
不知為何,溫印聽到這句,心底總有些難過參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