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嚴章雖是縣尉,但楚州軍渡江以來,諸軍行營派都將徐斌率一營南衙禁軍駐守溧水,不僅衛嚴章,縣令、縣丞諸官吏皆聽其號令。
看這隊人馬不到五十人,公然舉火往北城門走來,衛嚴章還以為是守將徐斌帶著扈衛過來檢查宿夜情形,他帶著人往拒馬前走去。
為防止賊軍有少量暗探滲透進城搞破防,城門內側與主街之間也放置拒馬、設立哨崗。
數支火把在隊伍後,城頭火把被夜風吹得晃動不休,居首數人的臉隱藏在暗影裡,看不真切,但看身形像是都將徐斌,衛嚴章一邊著人前去搬開拒馬,一邊揚聲問道:「徐都將這麼晚還沒有歇下?」
衛嚴章話音未落,看到對面一個身形矮小一些的黑衣人猝然抬手,便是一道劍光刺面而來。
雙方相距不過三四丈,隔著三排拒馬,電光石火間,衛嚴章臉都沒有來及得閃開,一柄短劍便從他的左頰射入,貫腦而出,沒能再吭一聲,便一命嗚呼。
「姚師姐,好一手射劍奪命!」
李磧看到這一幕也是忍不住贊道,心想這麼近的距離,除了滿心戒備,要不然的話,怕是罕有人能逃過姚惜水的射劍刺殺。
金陵百姓都知姚惜水劍舞無雙,誰又知道她的劍舞奪起命來,也甚是犀利。
不過李磧手下也不慢。
從他們所站的位置,到城門洞以及最近能登上城牆的登城道口,還隔著兩列三排共六座拒馬。
驚嘩聲起,不僅城牆之上守夜的一哨守兵會極快反應過來,左右兩側藏兵洞裡,還有三哨一百五十餘名守兵,聽到呼叫聲都會在極快的時間內拿著刀兵蜂擁而出。
他們要不能第一時間控制城門洞,將城門開啟,迎城外的伏兵進來,城內其他任何一處的守兵,都能在一炷香的工夫內快速增援到這裡。
硬木扎制、外側一面留有尖刺以防衝擊的拒馬,每一座長一丈有餘,差不多有兩百多斤重,見李磧舉起大戟搭上去,吐氣開聲,一座拒馬便「騰」的飛起,往三四丈外、城門洞前那十數個剛回神的守兵當頭砸過去。
看到這一幕,不要說城門洞前的那十數守兵嚇得驚惶閃躲,姚惜水都大吃一驚。
李秀每回說李磧武勇乃李家兒郎之冠,洪州無人匹敵,姚惜水還以為李秀只是說說而已,而李磧每回在這樣的場合也都靦腆得很,但哪裡想到他看似削瘦的雙膀,真有千斤雄力?
城門洞前當即便有兩名守兵閃躲不及,被挑飛來的拒馬砸得骨斷肢殘,慘叫連連,眼見就不行了。
李磧再是神力,也不可能將六座拒馬都挑飛數丈遠,但把其他五座挑開,卻輕而易舉,隨後揮舞大戟,如風車一般往城門洞前那十數嚇得臉色慘白的守兵殺將過去。
衛嚴章一照面便叫姚惜水刺殺,城門洞前剩下的都是普通守兵,哪裡有人是李磧的敵手?就見他每一戟斬下,便帶出一蓬血雨,有人倉促舉盾格擋,也是被李磧連人帶盾一戟劈開,如入無人之境。
十數人搶去開啟城門,姚惜水則與剩下來的三十名精銳,從兩側的登城道爬上城牆,第一時間搶佔北城門樓……
……
……
隱隱聽到北城廝殺聲起,再看城門洞裡有火光透出來,李普便知道磧兒他們得手了。
李普與陳銘升當即驅馬躍過淺壕,親自率領在被韓謙奪兵權僅剩下百餘人、入夜前扮作斥候滯留在城北野地裡的扈衛,打馬往北城門飛馳而來。
李秀率領更多的王府騎衛及新募來五百多新卒,則埋伏在東北角更遠一些的樹林裡,這時候也是兩百多騎衛先悍然發動,馬蹄踐踏,彷彿雷霆在大地深處滾動。
李普馳至北城門下,但等他們搬開城門的拒馬、鹿角等障礙物,守將徐斌卻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