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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逃回安豐寨,文瑞臨扭頭看向身邊潰兵倉惶進寨,欲哭無淚,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敗得這麼慘。
這一仗,壽州前後調集逾四萬精銳兵卒、兩萬多精壯民夫,即便在潰敗前,他們還有三萬精銳兵卒、兩萬精壯民夫集結於梅塘山以南,就這樣敗了?
難道說韓謙真的不可戰勝?
更關鍵的,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整個秋夏都沒有幾場像樣的降雨,他們也時時盯站河道冰層下的水流變化,韓謙憑什麼在一夜之間就蓄積到將南塘山到烏金嶺河谷都淹沒的大水?
難不成韓謙還真有神通變化不成?
徐明珍面無血色,手抓住垛牆邊緣,暴起的青筋似要將指掌間的磚石抓碎掉。
徐晉與數名部將在寨前指揮手下少得可憐的扈衛、輜重兵,將一排排拒馬、鹿角等障礙物擺到南寨門前的河灘上。
他們要收攏潰兵,就不能現在就如驚恐之鳥般將寨門都關閉掉,但也要防備棠邑兵銜尾追殺過來。
安豐寨內除了一部分負責轉運作戰物資的輜重兵,更多是前期從戰場上撤下來的傷兵病卒;因而永豐寨內雖然有八九千兵卒,卻沒有什麼戰鬥力。
而由於從梅塘山往北,南淝水河都被冰層覆蓋住,還沒有消融,這也使得上游的大水攜帶大量的屍體、雜物、浮冰衝擊下來後,撐破、堆積的河冰越來越多,很快又在梅塘山北面四里外,形成大的冰塞,使得渾濁的大水被攔住後,很高積高,漫過東側搶修的驛道,再繼續沿著地勢往下方河谷漫灌。
徐明珍他們搶先一步乘馬趟水逃出來,即便途中集結到兩三千兵馬,但道路被大水衝垮,新的冰塞又隨時會垮塌,他們也只能眼睜棠邑兵僅用六七百甲卒穿插到梅塘山北面,將他們三四萬人馬都攔截南面。
「烏金嶺以北的山嶺較為平緩,缺少猿鳥難渡的崇嶺險壑割裂地形,即便棠邑兵出擊極為果斷,但也絕沒有可能將梅塘山的所有兵馬都攔截下來,霍國公麾下將卒多為精銳,應該會不惜代價的從兩翼的山嶺密林間突圍……」文瑞臨寬慰徐明珍說道。
「但願如此吧?」徐明珍聲音沙啞地說道,這一刻的他彷彿蒼老了好幾十歲,眼瞳沒有之前逼人的威勢,儘是懊悔跟糾結萬分的痛苦。
也許是為驗證文瑞臨的預測一般,天黑之後,往安豐寨聚攏過來的潰卒又開始增加起來——這一仗總算是沒有慘到全軍覆沒。
「快馬傳告徐嗣昭、趙明廷,接到軍令不得有一絲延誤,要立即將巢湖西岸兵馬,撤到龍潭河以北以防有變!」
徐明珍將數名扈衛召集到跟前,將數封籤押過的令函交給他們,著他們立刻乘快馬趕往巢州傳令;接下來他又簽署一封令函著信使立即趕去滁州,著溫博接到軍令即放棄滁州等城寨,將兵馬撤到五尖山脈之間的磨盤谷侍命。
文瑞臨知道徐明珍已經喪失奪回烏金嶺,將韓謙驅出淮陽山的信心。
一方面要確保巢湖西岸的駐兵,不會受到棠邑兵與左龍雀軍的腹背夾攻,必須第一時間撤到龍潭河以北。
要不然的話,等到龍潭河冰層消融,棠邑水軍戰船強行進入龍潭河,而韓謙再率棠邑兵精銳從淮陽山東坡殺出,他們憑什麼認為巢湖以西、龍潭河以南的駐兵能突圍出來?
難不成他們這時候還有能力在龍潭河兩岸,跟棠邑兵再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會戰。
另一方面,他們將一部分兵馬撤到龍潭河以北後,棠邑與淮陽山的通道就徹底打通了,他們要防備著韓謙經龍潭河、淮陽山腹地,將更多的棠邑兵精銳抽調到烏金嶺來——同時他們敗得這麼慘烈,也會促使淮陽山裡的大小山寨勢力,更無掙扎的接受棠邑兵的整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