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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我跟父王母后他們辭別了。我已經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我得自己去找他。父王本不許我去,但母后卻說:“你讓她去吧,她若不自己親自去找,定然不會甘心。” 父王嘆了口氣告訴我沒找到便趕緊回來,時常寫信告知平安。

我外出遊歷了一年,四處打聽有沒有一個叫周墨的神醫,之後又怕他化名,便又畫了他的畫像四處去問,然而絲毫沒有他的蹤跡。他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我每每剛燃起希望到最後卻又不得不失望,每個說見過他的人說的都不是他。就這樣我找了他四年,中途父王好幾次派人來接我回宮,我都未回。直到我二十歲這年,我才開始放棄了。如今都沒有再那般一心尋他了,只是四處遊歷,治病救人。偶爾打聽一下他的蹤影,都毫無所得。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死了,不然怎麼會藏得這番深。

四年期間我每年都會去雪滄山住一陣子,當他從未回來過。我還是會經常思念周墨,起初想起他,心還是會痛,如今已不會痛了。我的心已死,這世上再也不會有我這般沒用的公主,逼走了自己所愛之人。尋他四年,未有所得。我雙十年華還未出嫁,成了趙國的一個笑柄。我思慕周墨一事,連遠在徐國的舅舅和姑姑都知道了。

曾經姑姑還寫信勸我放手。她信中只說兩句話:“周墨愛你父王,入骨沁血,難以割捨。鳳雛莫要痴尋。”但這兩句卻讓我不得不信周墨是真的不愛我的,倘若是愛我,怎麼能忍受我尋他四年避而不見呢。入骨沁血,難以割捨。我對他又何嘗不是。

我如今對他已不抱奢望,不求他跟我在一起,只是想確認他還活著,還在人世間即可。在我有生之年能再見他一面便足矣。我十一歲與他初見,如今想來認識他已有九年了。九年,人一生中能有幾個九年,我用盡了九年時間來靠近他,愛他。再也沒有其他氣力去愛別人,怕我這輩子是要孤獨終老了。

這日我又回到了雪滄山,走到醫廬門口時我發現門竟然是開著的。我第一反應是有賊子,便急忙跑進去。當我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我腳一步都挪不動了,他正揹著我在慢慢地擦桌子,一如四年前的身量,一襲黑衣黑帽。四年了,我曾經有無數的話想對他說,如今卻一句也說不出口,只是站在那看著他,眼淚默默的流淌,感謝上天讓他還活著,上天待我趙鳳雛不薄,讓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他。

他似乎察覺到身後有人,慢慢回過頭來,看到我的時候整個人僵住了,滿臉的震驚。似乎是要確定一番,步伐有些不穩地走向前來。良久我們都沒有言語,突然他開口了,聲音竟有些蒼涼:“燻然,許久未見,你還好嗎?”

我一巴掌甩過去,痛哭失聲:“我不好,一點都不好!我找了你整整四年,多少個日日夜夜。三個國家我都走遍了也沒有你的身影。你怎能如此狠心,這般待我!你不是說要護我一世安好,不讓我擔驚受怕的嗎?我顛沛流離,擔驚受怕之時,你在哪?周墨,我恨你,恨死你了!可是越恨你便越愛你。你說再過幾年遇到更多的男人便會明白當初對你的不是愛,如今我已雙十,遇到的男人無數,其中不乏對我好的。然而我趙鳳雛就是沒有辦法,叫我在遇見你之後怎麼能喜歡得上別人。”

我哭得這般慘絕人寰,痛心疾首。然而他卻沒有言語,只是定在那裡無限哀傷的看著我,他依然是少年模樣,但他看我的眼神卻像遲暮的老人。我第一次意識到他已經六十歲了,不再年輕。他動作已經有些遲緩了,眼神似乎也不太好,除了年輕的外表之外,他的內在已經在蒼老衰竭。我一把拉過他的手,為他把脈,生平第一次想要奔赴死亡。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脈象懸浮輕弱,元氣已然快要耗盡了。

他見我已經察覺,眉眼蒼涼無奈,緩緩說道:“燻然,我已經六十歲了,早就不再年輕,這幾年我身體越來越差,如今元氣也快耗盡,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