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從烏鴉領口的扣子長出來,湊到他耳邊。
花芯發出嘈雜的聲音,會議室裡的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跟他描述了“兩千姐姐變成火種了”。
“竊賊手套”裡的火種遺留物果然是殘缺路線,來自一顆一級的學徒,匠人方向。
烏鴉不意外——這只是個小實驗,驗證了他一個猜測。
“停,寶貝兒們,我這有迴音,你們一起說我聽不清。”他打斷這三位嘴替,“兩千呢,能不能自己和我說?”
兩千非常茫然,因為茉莉和李斯特都告訴她,火種覺醒的時候,整個人會有種重組的感覺,磨砂質地的世界忽然清晰,就像嬰兒天生會吮吸,初步的火種能力會自動裝在腦子裡。
但她什麼感覺也沒……不,還是有一點的。
她剛要開口,加百列忽然伸手從她面前摘走了那朵“花”。
兩千背後陡然躥起一層涼意,“我”字卡在了喉嚨裡,她整個僵住了。
其實兩千以前不怎麼怕加百列,她不像其他人一樣瞭解他的“豐功偉績”,高階定製那扎眼的顏色也讓她不太能把他和記憶裡的“種公”聯絡到一起。
兩千是一朵壁花,繞著其他生物長,而加百列,恰好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壁花——他以前是“天使”,天使不講究人情世故,只會冷眼旁觀,他不感興趣也不來找他“祈禱”的生靈,對他來說,就和院子裡的青苔一樣。
雖然同住小小的迷藏空間裡,大家都算鄰居,但兩朵“壁花”居然一直沒什麼交集,兩千很少感覺到加百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因此也沒那麼怕他。
可是此時,那剛在她靈魂深處紮根的火種像是點燃了一根新神經,兩千好像能隱約感覺到每個人的氣場了。茉莉明亮得刺眼,但冰冷,給人感覺像烈日下反光的雪原;李斯特沒那麼顯眼,像張抽象畫,光影線條糾結在一起,看久了有點詭異;小羆人馬克身上屬於秘族的腥味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而這屋子所有人、所有天賦物和違禁品加在一起,也沒有加百列的存在感強。
那個人像一個絕望的黑洞,當他逼近的時候,兩千有種錯覺,好像光也無法逃逸。
但“船長大人”神奇的聲音可以。
溝通的匠人造物分明沒有影像,兩千也只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但驛站長就像在會議室裡留了隻眼睛:“是不是哪個小朋友又把話筒搶走了?加百列?”
兩千輕輕打了個寒戰,被那聲音驚醒了。
自從烏鴉吹著牧歌,一步一步地把她帶到地面上,兩千就對他的聲音格外敏感,她像趨光的小蟲,不知所措的時候,會本能跟隨這個聲音。
身後的“黑洞”忽地消失。
加百列新鮮地眨眨眼:“你叫我什麼?”
“天使哥哥,幫幫忙。”骯髒成年人的下限比馬裡亞納海溝還沒底,“別嚇唬她了,新生‘匠人’很脆弱的。”
畢竟這是一顆在“陰影”的反噬裡死去的火種。
加百列一頓(),絙??nⅫ?げ≈ap;ldo;??齒???≈ap;rdo;?篔?�???????敧葶?饙??17()17[()]『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時說不出好還是不好,怪,但想再嘗一口試試。
“嗯?你再說一遍。”
烏鴉:“……”
行吧。
“加、百、列、哥、哥,把匠人造物還給兩千。”
大致瞭解了匠人火種的情況,烏鴉又囑咐了兩千幾句,教她恐慌時怎麼把注意力拉回自己五官上,這才切斷通話。
黑晶資源早枯竭了,就算還有,烏鴉也懷疑它還能不能激發五百年前那樣的火種。
當他站在歷史長河之外,以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