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蕾憐惜之念。眼望夜空,心潮浪湧,過了些時,不覺迷迷糊糊地和衣睡了。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日清晨,雁門關上的旌旗,已經可以清楚望見。潮音和尚道:“這是七里鋪,離雁門關只有七里路了。前面就是雁門關外檢查行旅的衛所了。”雲靖跳了起來,揭開簾幕,問道:“周總後儼了沒有?”潮音和尚道:“天華師弟已入內通報去了。不曾聽說周總兵要來。”雲靖怔了怔,忽而失笑,自言自語道:“我也給那個鬼錦囊弄錯了。周總兵怎會知道我今日到來?通報之後,他自然會來迎我。”便吩咐停下驢車,在衛所之前等待。衛卒們在城牆內張望著,並無任何動靜。
且說謝天華為人,膽大心細,先入雁門關通報,便是他的主意。雁門關的總兵周健,謝天華也曾見過幾面,深知這位邊關守將,不但是雲靖的同鄉舊友,而且俠骨英風,與江湖豪傑胸襟無二。七里路程轉瞬即到,雁門關上了無異狀,仍是由前幾次帶引自己的旗牌官接待入內,謝天華心頭一寬,暗笑道:“澹臺滅明故佈疑陣,裝神弄鬼,連我也受他迷惑了。只要周總兵仍鎮守此關,有誰敢加害雲靖?”
帳中坐定,旗牌官獻上茶來,說道:“總兵大人就要出來了,謝俠士你歇息會兒。”謝天華喝了香茶,卸下護身袍甲,正在等待,忽覺頭昏眼花,叫聲“不好!”連忙拔劍,那旗牌官已搶先一步,將他寶劍奪去,帳外呼呼兩聲,拋進了兩條絆馬索,將他絆倒。
謝天華內功深湛,雖然中了暗算,尚未昏迷,掙扎欲起,卻是渾身無力,而且昏昏思睡,眼皮漸漸睜不開來。謝天華默運玄功,與睡魔相抗,迷迷糊糊之中,似已被人扛起,不久又聽得關門下鎖之聲,似是已給人關在一間黑沉沉的屋子裡了。
那碗茶中溶有極厲害的蒙汗藥,尋常之人,淺嘗即倒,謝天華練過易筋洗髓的功夫,運氣相抗,使自己保持著心頭的一片清醒。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房門呀呀推開,一個人探頭進來,謝天華定睛一瞧,正是雁門關的總兵周健。
謝天華托地跳起,使盡氣力,呼的一掌橫掃,向他腦門劈去。周健橫肱一架,叫道:“是我!”謝天華氣力未復,給他一架,蹌蹌踉踉地倒退數步,一頭撞在牆上,怒叫道:“好,知人知面不知心,總兵大人,你用的下三流的暗算手段,用得真到家呀!”周健邁前兩步,把他手腕一拿,低聲叫道:“事情已急,快服下解藥,我與你救雲大人去。你的寶劍我替你拿回來了,快呀!”謝天華驚愕之極,叫道:“什麼?你、你是什麼用意?”黑室之中,但見周健雙眸炯炯,別具威嚴,低聲說道:“我周健是何等之人,你還不知道嗎?此際事機已急,有話慢說,你快隨我出去。”謝天華不由得張開了嘴,吞下了周健塞來的藥丸。謝天華心頭本就清醒,吞下解藥,睡意全消了,接過周健遞來的寶劍,躍出門外。
雁門關外號角長鳴,只見先前那名用蒙汗藥偷施暗算的旗牌官攔上前來,高聲叫道:“周大人,你可得三思而行,別要自誤前程!”周健一聲不響,突然一躍而起,揮刀一斬,將那旗牌官斬為兩截,奪了兩騎快馬,與謝天華奔出轅門,關外官兵,無人敢擋。
周健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在馬背上揚鞭指道:“他們正在七里鋪外□殺,你我抄小路去!”一撥馬頭,從山邊小徑馳去,大路上車馬賓士,許多人高聲呼喊,叫周總兵回來。周健毫不理睬。
且說雲靖在七里鋪的衛所外等了許久,正自生氣,忽見路上塵頭大起,十幾騎快馬飛奔而來,不一刻衛所開啟,戍守衛所的官長披掛出迎,高聲請進。雲靖看得清楚,那從雁門關來迎接的十幾騎快馬,其中並無周健在內,心中十分不快,但仍是怡然自若,手持使節,步入邊關。
衛所內設好座位,只見十六名御林軍分成兩隊,分列在階下,堂上兩名欽差,冠帶出迎。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