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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周圍十鄉八里的人家有病有災時自會來請,要麼看風水做法事、要麼替人針灸推拿,總之,日子過得倒也自在逍遙。

除了替人看風水做法事時才戴上師傅的道冠穿上師傅留下的道袍,平時花子錄只穿俗家衣裳。子錄長得很快,才十七歲的年齡,身量已經過了一米八了,加上平時天天打拳鍛鍊,身板顯得非常結實孔武,於是人們便可以經常看到一個身背藥箱、面帶稚氣的小夥子敏捷的穿行在村寨間的山路上。

花子錄對小時候的遭遇一直耿耿於懷,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情緒越來越強烈。

清虛在世時就看出來這孩子身上有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和冷峻。難免暗暗擔心,便一直教誨他說,世上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有因就有果,冤冤相報何時了?桃樹坪人當時那樣做也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也不能絕對說人家做得不對,世上的事情原本就較不得真,最計較不得的………

當時子錄唯唯諾諾不敢頂嘴,等到師父羽化飛昇後,花子錄心裡的芥蒂便又重新萌發出來,他常常陰鬱地看著山下的桃樹坪村,思量著如何報復這個冷漠的村莊、如何教訓村裡那些自私的村民,以解自己積鬱了十幾年的怨氣。

其實,桃樹坪的人很快便把那一對可憐的孤兒寡母忘到後腦勺了,沒人願意為此事費腦筋,誰還會記得當年這檔子事情?更沒人想到,清虛的這個玉樹臨風修偉挺拔的小徒弟便是當年那個伏在母親身邊哀哀而泣的小叫花子。

今天在二寶家無意間一槍射了個雙飛雁,將黑牡丹和李月娥婆媳倆一舉拿下。雖是無心插柳之舉,但花子錄卻由此受到了某種啟發,他突然開竅了,他知道該怎樣報復桃樹坪了。

繁星滿天,山風送爽。

望著山下峽谷中桃樹坪村家家戶戶窗戶裡射出的點點燈火,花子錄露出了狼一樣堅實鋒利的牙齒獰笑道:“從今天起,老子要給你們桃樹坪各家各戶的王八蛋們換換種了。”

第二天一大早,花子錄早早起來,將炮製好的當歸、黃芪、黨參、半夏、五味子、何首烏等中藥材裝了一揹簍,趁著麻麻天色啟程了。他要去省城賣藥。

清虛在世時,師徒倆雖然也替人做法事看病,但都均屬懸壺濟世之舉,做善事的成分居多。病人家有錢時便隨意給上幾個,無錢便一笑置之,青雲觀主要的經濟來源是挖藥賣藥。

青雲觀坐落在青雲山上,山上出產各種藥材,當地人不大懂藥材,因而便成全了清虛,離此不遠的省城裡有一家很大的生藥批發市場,中藥材很能買上價錢。籍此,多年來觀裡的日子過得相當從容寬裕。

清虛乃出家之人,淡泊慣了,賣藥得來的錢夠吃夠用就行了,從不刻意以挖藥謀利。因此他都是在最適合的季節、揀最好藥材採摘,加上這些藥材絕對是野生品種,行家一看便知是上品,因而青雲觀的藥材到了省城中藥材批發市場很是搶手。

高一腳低一腳行走在陌生的省城街道上,花子錄有一種很茫然的孤獨感。從行人不時射來的怪異眼神裡,他知道他們在看什麼,那些怪異而漠然的眼神是衝自己身上的揹簍、老式土布褲褂、布襪布鞋而來的。在省城人的眼睛裡,自己這身打扮看起來很土、很傻,當然,也非常另類。

以前跟師傅來過幾趟省城。那時,他的小手緊緊牽著師傅的衣襟緩緩而行,前面有師傅擋住了滾滾而來的一切世俗,自己的眼睛裡所感受到的都是城市那種光怪陸離的喧囂、新奇,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感覺。此時獨自來到這裡,他分明感到了一種與大城市不協調碰撞出的壓力。那些富麗堂的高樓大廈和紛紛射來的眼光擠壓得他有點上不來氣兒。

賣了藥,懷著一種卑微的心情,花子錄一刻也不想在城裡多待,提著揹簍匆匆向長途車站走去。

原本想在省城買幾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