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郎中用金針過穴,企圖叫醒李不悔。
一排針插在李不悔的十指和人中上,可是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人還是沒醒。
古郎中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李蘅遠給桃子使了個眼色,桃子給古郎中丟了沒有記號的帕子。
古郎中一邊道謝,一邊看向一旁急的痛苦的馮微道:“頭部有淤血,老夫的能力,最多把人叫醒,但是淤血老夫就無能為力了,姨娘若是有更高明的大夫,現在就可以叫來。”
這意思是他也頂不住了。
馮微看向李蘅遠,忽然抓住李蘅遠的手道:“阿蘅你不是有個很厲害的侍衛嗎?他懂得醫術,讓她來救救小六好不好,好不好。”
嶽凌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因為醫術名聲在外了。
李蘅遠沉吟一下,回頭看向櫻桃:“問嶽公子有沒有事,如果他有空請他過來一下,先跟說明情況,讓他有準備。”
李蘅遠肯幫忙,雖然不是第一時間,但是馮微還是鬆了口氣。
櫻桃去了大約一頓飯的時間,就帶了嶽凌風過來,嶽凌風檢視了一下李不悔的傷勢,感覺頭內膜外會有積血,這種積血因為是在膜外,大腦無法吸收,所以只能用手術的方法把血放出來。
不然血一直壓著大腦,會把大腦壓壞,影響功能,這還是其次,重的就會死了。
他能治,但是得用手環。
嶽凌風給李蘅遠使眼色。
李蘅遠猜到結果可能會用到手環,只剩兩次機會了,讓她去救三番五次害她的李不悔,那是不可能的。
李蘅遠趁著馮微沒注意的時候,對嶽凌風微微搖頭。
嶽凌風會意,看向馮微道;“十分抱歉,這個傷勢,在下無能為力,看針灸之法能不能把血引到別處吧,在下不懂針灸。”
古郎中也沒走,聽了嶽凌風的話搖頭:“在下懂,可也沒那種本事,能把淤血引到別處。”
他二人這你來我往的對話,就對於判了李不悔死刑。
馮微眼睛一翻,就要暈過去,李蘅遠看見了也沒扶,是馮微的婢女將馮微拖住。
馮微手按著婢女的肩膀,看著自己那小小的孩子,難道就真的救不活了嗎?
一時間心如刀絞。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抓住李蘅遠的手腕:“阿蘅,你是不是恨小姨,你恨我,所以你不願意救小六,你一定有辦法救她的,嶽凌風聽你的。”
李蘅遠用安撫的語氣道:“小姨,小六是我親妹妹,我怎麼會見死不救。”
可她越是那般正定自若,馮微越覺得她有問題。
馮微哭訴道:“阿蘅,小六曾經對不起過你,我這裡待她給你跪下,你怎麼懲罰我都行。”
說完真的跪在李蘅遠腳下,磕了兩個頭。
李蘅遠神色一凜,但是心腸去比方才還硬。
是啊,她明知道李不悔害她,她還沒有興師問罪呢。
她可能也在等,給李不悔說她錯了,或者有個人出來表示對她抱歉。
但是,李不悔小不懂事,難道馮微也不懂事?
雖然這個小姨殺了三叔,但明顯是不得已而為之,是為了自保。
當時感覺三叔要上位的時候,小姨可從來沒通知過她要小心啊。
傷痛和苦難落在自己孩子身上才知道認錯後悔,那別人的孩子不是孩子嗎?
她也是阿耶的命。
李蘅遠扶起馮微道:“小姨,古郎中都沒辦法,你看嶽凌風那麼年輕,他怎麼可能有辦法,你多心了,是真的救不了。”
那救不了三個字像是鋒利的刀,將馮微心口劃開,疼的血流不止。
他陡然間尖叫:“不,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