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她的額頭,整個額頭倒是呈飽滿的美女之相,可不知道被抹上了什麼黃不黃灰不灰的厚粉,它跟她臉上抹的那些一樣,其厚度都能看到乾涸龜裂的紋路,如同久旱無雨的大地張著的飢渴的嘴,效果著實驚悚。得抹上什麼玩意兒,又得抹多厚才能顯出這樣的神蹟樣效果?徐錚不寒而慄。
額下是眉,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畫的眉,眉毛原來的形容完全看不出來,只能看到兩條可疑的蚯蚓狀彎曲起伏的粗線條趴在上面,其粗度遠勝關二爺那極品優質的男兒陽剛濃眉。
因為它們已經呈現出四方形的輪廓,可不是比關二爺還猛咋地?
再看眼,眼形如杏,又微微斜挑,極是嫵媚妖嬈。眼神卻是如一潭秋水似的,揉和了媚與清洌,矛盾著統一在一起,實在是一雙美目。可美目再美也敵不過她的裝飾,徐錚很懷疑她直接用鍋底灰塗在眼睛周圍,因為它們濃濃的被渲染了一大圈黑暈,初看像國寶熊貓,細看則像被人用斗大的拳頭惡狠狠幹了兩拳似的。
眼下是鼻,形狀倒是挑不出毛病,可星星點點上面點綴著的麻點不知道是雀斑還是出水痘留下的坑,反正就跟月球表面的環形山一樣高高低低起起伏伏不定,而且數量之眾,得用科學計數法才能數清。
鼻下是嘴,原形已經看不出來了,只能看出塗得豔紅,像吸過血,又像是吃多了辣椒辣壞了嘴,撅得像雞屁股一樣古怪,抹口紅的時候大約還嫌原來的櫻桃小口不夠大,非要把它擴大面積,瞧上去就如同血盆一般。
最後便是那滿臉的紅點點,圓的扁的方的呈花紋狀的啥形狀都有。說是花鉗或是面靨吧,又滿臉都有,星星點點的星羅棋佈。美的效果沒了,更像是超大型的雀斑、老年斑,或是性生活不協調搞出來的黃褐斑,整一塊沾滿了芝麻的大餅!
好一個讓人震驚的‘美女’!
徐錚不知道她卸了妝是什麼模樣,反正她現在看上去就像水滸或是三國裡的好漢——還是上過妝那種,當真是豹頭環眼,臥蠶眉;獅鼻,大象臉,還有一張血盆也似的河馬嘴;另外還得加上一臉的美人痣,滿身的守宮痧,配合著她被冷得抖著像是站著發羊癲瘋的高頻震顫之姿。看了一眼還有勇氣看上第二眼的,不是沒生就是已經掛掉了。
那邊還在問:“我生得美嗎?”
被問之人是一個年青的盜賊,起初還看她的身段和步姿看得神魂顛倒,等她問起來才分出神去看她的臉。只看了一眼,這位仁兄就沒有勇氣再看第二眼,只覺得胸中煩悶無比,昨天晚上吃下去還沒消化完的燒烤嘩嘩的直往嘴裡倒湧。
看到這樣的臉,能不吐的都是一方豪傑。可那名盜賊只是盜賊,立馬抱胸哇哇的吐得暢快。
大約是這樣的表情惹惱了那個女子,徐錚只看到她一皺眉一也許是沒皺眉,那樣的眉毛皺不皺當真很難看出來。但她一揚手徐錚倒是看出來了,揚手過後那盜賊突然就變成了木雕,動作表情和昨天喬被發現的時候一般無二!
難道,昨夜把喬定在那裡的就是她?徐錚心中大驚,臉上全然變了色,以自己的能力也只能看出她揚了揚手,那盜賊就不動了。其間發生了什麼事,竟是半點都沒有看出來。
一個女子出現在這裡本就是古怪,而且長得古怪、穿得古怪、動作舉止說話無一不怪!徐錚心裡毛骨悚然,又隱隱覺察出她沒有殺意,只把人像喬那樣麻痺了就了事,當下只能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生怕把情況帶向更糟的境地,心裡那些被雷得不輕的啼笑皆非的心思卻是拋到了九宵雲外。
接下來的事實更證明那名古怪的女子沒有殺意,她就這樣看似慢實則快的一路走過來,見人劈頭就問:“你瞧我生得美不美?”
生成那樣,讓人怎麼答?這女子又好似心裡半點都沒有什麼世情道德約束,問話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