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婉姨的神情中,小涵秋感覺到大眼睛哥哥和長眼睛姐姐的死因不尋常,胸中便有如火在燃燒,那雙若千年雪山融水的清亮眸子也越加的清亮。
夜,很深了。銀白色的月光,被茂密的枝葉切割,散成片片鵝毛,輕輕的飄散。搖曳的樹影間,混有一道纖細的身影,在向弱水峽的方位飄移。
她,當然就是沈涵秋。成功的溜到紅樓外的櫻花林後,心情突然的就放鬆了。她心中已越來越肯定大眼睛哥哥和長眼睛姐姐沒有死。心裡有了這樣的信念,出籠鳥兒的快樂便越發難以抑制,她甚至在哼一首不成調的兒歌。
“小蜜蜂呀,採花蜜呀,飛到西來飛到東。”
就因為這首兒歌,小涵秋才會對大眼睛哥哥和長眼睛姐姐念念不忘。當時,他們與一群孩子沿著弱水峽上的索橋從對岸過來,別的孩子都嚇得大聲哭喊,獨他們在唱歌,唱的就是這首歌。她被隨風傳送的歌聲吸引尋至,只來得及請他們再唱一遍歌,就讓追來的婉姨強行帶走。
早慧如涵秋,不必婉姨說,也知道繼母故意整死大眼睛哥哥和長眼睛姐姐,要讓她傷心難過的,她就偏不要傷心難過。
為了快樂的理由,小涵秋夷然不懼的踏上橫跨弱水峽的索橋。她知道接受訓練的孩子們住在對岸的樹屋,這訊息是晚飯前剛從木青口中套出來的。
冰冷刺骨的風,搖晃著索橋,大有不將索橋扯斷不罷休之勢。小涵秋頑強的在索橋上挪移。約摸離對岸還有五丈之遙,薄薄的眼皮竟有著前所未有之重,這是預示她剛復元的身體蘊集的體能已告耗盡,拚盡全力抓緊索橋的她被迫在離水百米的高空進入冥思狀態。
此番冥思大異往日,青碧光環與絳紅光環不再是一閃即現,而是慢慢的是分從身體左右兩側逸出的,她看得非常之清楚。
繞身旋轉的兩道光環,隔絕了冷風的侵襲,讓她冰冷的身體有了絲絲暖意,體內渙散的真氣便有了重聚的跡象。真氣的重聚,令光環的旋轉速度逐漸加快。反過來,光環旋轉速度的加快,又使得真氣重聚的速度變快。它們之間相輔相成,令得小涵秋的體能很快得到恢復。
她又活過來了!
“活著真好。”發出如同暮年老者的感嘆,她頑皮的衝著百米之下的水面吐下一口唾沫,再度邁著纖細的腿向對岸移去。
足落在岸上,兩條細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她也不再強撐,乾脆就勢一歪躺在草叢裡。
帶有鋸齒的草葉尖兒,已有凝露,因某處射來的火光,在黎明前的黑暗裡璀璨如夜明珠。仰面望望天空,再看看露珠,小涵秋朝著露珠反射火光那側的反方向躡足而去,一點也未因前面是雜草叢生的密林而心生懼意。
那張嬌嫩的小臉被草葉兒割得滿布血口,她倒跟沒感覺似的,一個勁兒縱深處那棵枝頭高掛紅燈籠的樹而去。
看到年齡相仿的小夥伴在本該休息的夜裡,手提紅燈籠坐在高高的樹上,分明是讓幼小的他們夜不能寐,想出這餿點子的人簡直可惡之極,她真想狠狠的揍那可惡的傢伙一頓!
小涵秋的怒火到了瀕臨發作的邊緣,非常難得的,她忍住了沒有發作。為不驚動可能在的守衛,從來沒有爬過樹,輕功也只在打基礎階段的小涵秋,笨拙的學著狸貓爬樹的姿態,一寸一寸的接近靠在樹幹上打盹的那提紅燈籠的男孩。
“哥哥,醒醒。”
“唔,嗯?”熟睡中的男孩驚醒了,失措的望著幾乎貼到自己臉上的那張臉。黑黑的密林間,他看不太清楚小涵秋的五官,只將她那雙如千年雪山融水般清亮的眸子深深的印在心頭。
“你是誰?”
“我叫沈涵秋。哥哥,你呢?”
“我叫滕烈。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來找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