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謝謝你啦。”國安局長說。
男孩被帶走了,又有一個40多歲的計程車司機走進來,他證實,那晚他確實拉了一個客人,這客人左腕上戴著一隻老式西鐵城手錶,這表雖然很老了,但走時很準,苑士軍就有這樣一塊手錶。為了滿江的案子,王風發動了門下一些長期生活在底層的人,讓他們注意尋訪滿江被殺當夜的目擊證人,他們的成果就是今夜這2個出證詞的人。
3個小時過去了,苑士軍依然一聲不吱聲。
10個小時過去了,依然無語。
因為燈光太亮,他看不清坐在自己面前的兩個預審員的面部表情,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他不敢看,也無法看。看就要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的後果是要直接面對那強光。他試圖看清對方的努力,還是白費了。可是他有個感覺,這個人是個高手,首先是這人的定力很強,對面走了一個人,只剩下這個人還在一動不動地跟他耗著,對手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於是,他雖然閉著眼睛,可他睡不著,因為強光的刺激,他難以適應這樣的環境。
就在前不久,他也曾如此審訊過一個犯罪嫌疑人,那個人是個樓道搶劫殺人犯,23歲,身體很好,單獨作案,工具是錘子。在夜晚11點左右,那人會像幽靈一樣出現在一些開放式小區,尋找夜晚歸來的女孩子。當然,那人所選擇的作案目標都是女人,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女人,原來那人被女友甩了,這麼做是為了報復女友對自己的背叛。後來,那人卻養成了一到這個時間就去作案得習慣,一旦不去作案,渾身都不舒服。這個心理變得越來越陰暗的男人,逐漸變得瘋狂而痴迷起來。就這樣,那人幹了一起又一起,連自己都記不住在什麼時間和地點作案了。只知道這種報復後的快感,讓那人將殺人後的懊悔和無奈拋之腦後。搶女人的錢和首飾已經不再重要。
有時匆忙,連女人的包都不去翻了。
那人在作案的時候,還帶有猥褻行為。有多起案件的女子被打暈或打死後姦汙。
一個月的時間,他深入一線指揮作戰,發誓,不破此案誓不收兵。
一天夜晚,天色陰沉。
那人被刑警們圍在一個小區裡,見無處可逃,那人只好束手就擒。他親自參與了審訊,只不過市局刑警的地下室不像這裡這麼陰森可怖,那裡的地下室比較人性化,椅子是薄皮椅,坐著沒有這裡的硬。燈光也同樣是強光,但照射的面積比他們這裡的大。坐在椅子上,燈光以人為半徑,將1米方圓的地方照得亮如白晝,而這裡的絕大部分空間是一片漆黑的,看著沒有這裡的陰暗。
那人不眠不休,只堅持了36小時,這是那人的生理極限。在那段時間裡,沒有人跟那人說話,室內很靜,後來那人說,你們跟我說說話吧,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案件破了,他也累得夠嗆。
很多時候,深陷此境的人最怕的不是對方開口問話,而是選擇沉默,這沉默加上週邊的死寂,完全構成了一種極為封閉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彷彿只有自己存在,呼吸、心跳,都是自己的。
時間長了,人會瘋掉。
對方坐在那裡不是守著你怕你逃掉,在這裡你根本就不要痴心妄想想逃掉。他們的任務是看著你不讓你閉上眼睛睡覺,哪怕是打盹。
他只喝了點水,飯,他吃不下去。
40個小時了吧?
燈光依然很亮,他都已經有點幻聽了,老婆在跟他說話,女兒在跟他說話,她們的聲音很大,可是他不想說話了。他沒法說,他怕自己說漏了嘴,說出自己這些年所做下的壞事,那樣自己這樣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年輕的時候,他也曾跟一個黑社會成員較量過,那人號稱天津的老大,一個地下皇帝。此人很兇狠,會些武功,殺人無數。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