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確要粗神經一回。我上九重天來照看夜華照看了這麼久,竟將這樁見著他就該立刻跟他提說的大事忘光了。
我一個翻身起來,壓到夜華的胸膛上,同他眼睛對著眼睛道:“還記得在西海時我說要同你退婚嗎?”
他一僵,垂下眼皮道:“記得。”
我湊過去親了親他,同他鼻尖抵著鼻尖,道:“那時我沒瞧清自己的真心,說的那個話你莫放在心上,如今我們兩情相悅,自然不能退婚,唔,我在西海時閒來無事推了推日子,九月初二宜嫁娶、宜興土、宜屠宰、宜祭祀,總之是個萬事皆宜的好日子,你看要不要同你爺爺說說,我們九月初二那天把婚事辦了?”
他眼皮猛地抬起來,一雙漆黑的眸子裡倒映出我半張臉,半晌,低啞道:“你方才,說什麼?”
我回過去在心中略過了過,覺得也沒說什麼出格的,又琢磨一陣,或許,依著他們天宮的規矩,由夜華出面找天君商議定下我和他的婚期,不大合體統?
天宮的規矩也忒煩瑣了。
我想了想,湊過去挨著他的臉道:“是我考慮得不周全,這個事由你去做確然顯得不大穩重,要不然我去找找我阿爹阿孃,終歸我們成婚是樁大事,還是讓老人們提說才更妥當一些。”
我說完這個話時,身上猛地一緊,被他狠狠摟住,我哼了一聲。他將我揉進懷中,頓了半晌,道:“再說一次,你想同我怎麼?”
我愣了一愣。我想同他怎麼,方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正欲再答他一次,腦子卻在這時候猛然拐了個彎兒。咳咳,夜華他這是,怕他這是變著法子從我嘴裡套情話吧?
他漆黑的髮絲鋪下來同我的纏在一處,同樣漆黑的眼有如深潭,床帳中幽幽一縷桃花香,我臉紅了一紅,一番在嗓子眼兒滾了兩三遭的情話,本想壓下去,卻不曉得被什麼蠱惑,沒留神竟從唇齒間蹦了出來。我說:“我愛你,我想時時地地都同你在一處。”
他沒搭話。
我們青丘的女子一向就是這麼坦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但夜華自小在板正的九重天上長大,該不會,他嫌棄我這兩句話太輕浮奔放了吧?
我正自糾結著,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翻身將我壓住,整個人伏到我的身上來。我吃力地抱著他光滑的脊背,整個人被他嚴絲合縫貼得緊緊的。他咬著我的耳垂,壓著聲兒低低道:“淺淺,再為我生個孩子。”我只覺得轟地一聲,全身的血都立時躥上了耳根。耳根如同蘸了鮮辣椒汁兒,火辣辣地燙。我覺得這個話有哪裡不對,一時卻也想不通透是哪裡不對。
這一夜浮浮沉沉的,約莫卯日星君當值時候才沉沉睡著。平生第一回曉得**苦短是個什麼滋味。
我醒過來時,殿中暗著,夜華仍睡得很沉。這麼一醒過來便能見著他,我覺得很圓滿。
我微微向上挪了些,抵著他一張臉細細端詳。他這一張臉神似我師父墨淵,我卻從未將他認作墨淵過,如今瞧來,也有些微的不同。譬如墨淵一雙眼便不似他這般漆黑,也不似他這般古水無波。
墨淵生得這麼一張臉,我瞧著是無上尊崇的寶相莊嚴,夜華他生得這麼一張臉,我最近瞧著,卻總能瞧出幾分令自個兒心神一蕩的難言之色。
我抵著他的臉看了許久,看了一陣後瞌睡又來了。我只道他沉睡著,翻了個身打算再眯一會兒,卻被他手伸過來一把撈進懷中。我一驚。他仍閉著眼睛道:“你再看一會兒也無妨的,看累了便靠在我懷中躺一會兒吧,牆角終歸沒我懷裡暖和。”
我耳根子一紅,訕訕乾笑了兩聲,道:“你臉上有個蚊子,咳咳,正要幫你捉來著,你這麼一說話,把它嚇走了。”
他哦了一聲,道:“不錯,你竟還有力氣起來幫我捉蚊子。”一個使力將我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