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永夜恍恍惚惚地聽著,無意識地“嗯”了聲,又睡過去了。
永夜睡了整整三天。照理說,她應該再睡一晚才會醒。永夜身體恢復得很不錯,和她身體內那股奇怪而精純的內力有關。這股內力從不外露,難怪開始他不知道她會武功。
風揚兮站在床頭看著她,她昏迷時喊著月魄的名字。風揚兮想起那個身穿月白色衫子,一臉雲淡風輕模樣的人。李天佑一心想殺月魄,也是因為她喜歡那個人嗎?
她與月魄青梅竹馬長大,她到了聖京再逃離也是因為他,她心裡只有月魄。
他想起遠遠地看著她和月魄住在簡陋的院子裡,想起她每次外出回去的時候臉上隱藏不住的笑容、輕盈的腳步,嘴裡有些苦。
陽光照進來,永夜臉色蒼白,柔弱無力。
風揚兮目光復雜,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轉身出了房門。
永夜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她眨了眨眼,現傷勢好了一大半。她想起風揚兮來,是他用內力幫她通的經脈嗎?胳膊上的傷也好了。
永夜看了看自己,僅著中衣,藍色的布袍,纏胸的布整齊地疊放在枕邊,還有那把唯一剩下的飛刀。他脫了她的衣裳?永夜迅迴避這個問題。
她穿好衣裳背心還有點兒痛,她沒有再纏胸。反正風揚兮也知道她是女人。
下了床推開房門,迎面一個大湖金光閃爍,她不得不眯縫起眼睛,紅紅的落日離湖面還有幾丈的距離。空中霞光萬丈,有白鷺成排飛過。“落日湖!”她脫口而出。
“好些了?”風揚兮端著一碗藥走來,“你說對了,這湖就叫落日湖,日落時分最美。”
“謝謝!”永夜接過藥只喝了一口便吐了,“很苦!”她想起夢裡的苦澀的河水,原來是在喝藥。
風揚兮正打算勸一句“良藥苦口”,卻見永夜深呼吸一口氣將藥一滴不剩地喝完。她舔舔唇,舌尖還有一絲苦味,永夜自嘲地笑道:“第一口沒有準備。良藥苦口,我不能一直病著。刺客沒有資格叫苦。”
她的話讓風揚兮動容。要吃過多少苦、忍耐過多少艱難,才能說出這句話來?她應該很怕死,所以不怕吃苦。
一記耳光
………【372。】………
落日的光照在永夜臉上,那張臉比落日的景緻還要美。
晚風吹起她的長,簡陋的布袍並不能減少她半分的美麗。
風揚兮現了自己的失神,暗罵了聲紅顏禍水。他瞟了眼床頭疊好的束胸的布,面不改色地撒謊:“你睡了三天,陳秋水的秋水山莊離這裡不遠,我請了個婢女過來照顧你。”
永夜釋然地笑了笑。突然想起風揚兮說她睡了三天,忍不住著急,“我睡了三天?”
“嗯。”
“我……”她想起月魄和薔薇,著急想走。
“人去樓空。他們沒那麼傻。”
永夜胸口一痛,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風揚兮皺了皺眉扶住她,“傷還沒好,還要養幾日。”
薔薇的模樣衝進心裡,轉眼之間,她又不見了,還有月魄。永夜心裡湧出強烈的懊悔和自責,胸口一股戾氣直往上衝,她喃喃道:“如果我安安靜靜留在安家,悄悄送信給你是不是就能救了他們?那個平叔武功很高,我怕我再回去就出不來了……”永夜急怒攻心,一口血又噴了出來。
風揚兮嚇了一跳,見她雙目赤紅,眼神迷離,手掌一翻將永夜打暈了過去。他嘆了口氣,永夜口中的平叔是真想要她的命。難道自己猜得錯了?
他抱起永夜進房,靜靜地坐在床頭陪著她。
如果可以,他不想讓她再攪和進來。然而,不拉她進來,怎麼行?不讓她瞧個清楚明白她如何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