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之下,哪裡的陽光一定要足夠烈足夠暖,才能將我結了冰渣的心融化!
你的醫館一定要辦得很好,你才能平安富足,才能對著我笑。你的笑容一定要夠溫柔夠燦爛,才能將我的悲傷全部吞噬。
如果還有一個心願,永夜希望月魄平安,希望他能真的有座平安醫館。他說過,如果有一天她想過平靜日子,他能收留她。
然而,薔薇的簪子在手中,月魄能平安離開?他還能在大太陽底下開他的平安醫館?
心裡一口氣提著,永夜以她前所未有的度奔回驛站。
倚紅靠在桌邊睡了,睡得甚是香甜。她只是單純的伺候自己,聽從父王孃親的話保護自己。只有最單純的人才會有這麼香甜的夢。
永夜冰冷的手撫上倚紅的臉。
“啊!”倚紅驚得醒了,見永夜臉色蒼白站在床頭,翻身坐起,開始脫她的衣服,“少爺,趕緊換衣,千萬別涼著了。”
永夜木然地由她把衣服脫了,拿了乾布擦拭。
“倚紅,為什麼,你對父王這麼忠心?”她的聲音澀得像是鋸木頭出的聲音。
倚紅一愣,這是永夜今天第二次問她。她忙碌著低聲回答:“沒有王爺就沒有我。”
“你難道不願意和林都尉平安幸福的過一生?”
冰涼的事實
………【237。】………
“少爺,我們不能報恩,良心不安。”
永夜怔住。報恩?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需要報答美人先生青衣師傅?這世是她父母的端王與王妃,她就需要報親恩?
她疲倦的穿好衣裳,低聲笑了起來:“馬上離開!讓林都尉護著你回安國,別的人不能驚動!”
“少爺!”倚紅震驚。
永夜沉下了臉:“忘記我白天如何交待的?”
“讓我替了你,少爺!你走,你和林都尉走!”倚紅目中珠淚滾落。
永夜看著她,一抹笑容出現在嘴邊:“情人的分離也能讓人撕心裂肺,我不喜歡分離。你們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她掏出玉佩放在倚紅手中,“這是玉袖公主的符印,能讓你們平安過關。”
倚紅跪下磕頭。
永夜已轉過背去。她已想得明白,她的月魄只要有一分的可能在陳國,她都不會走。
面對一湖風雨她靜心煮茶。所有的事情一幕幕在心頭映過。
她想起父王曾經對她說:“永夜……你離家十年回來,在王府生活的時間遠不如你在外面,你心裡,對我對你母親有多少親情?你做事,可會顧及我們?若你不會,你想嫁誰都沒有關係。”
我對他們有多少親情?我可會顧及他們?我可會理解他認可他?永夜閉目深思。她威武逼人的父王,曾經砍下的人頭壓垮了坐騎的父王,還有她看似溫柔端莊的母親。寧可抱個嬰兒回家當世子,也不肯讓父王受人脅迫。
永夜第一次仔細想自己是誰,自己該不該理解。
倚紅的話又在耳邊迴響。她做事從來只考慮自己,她不是懷揣天下的人。可是……永夜長吐一口氣,雙眼睜開,眸子閃閃光,笑容淺淺在臉上漾動。她不是父王,她不能用她的思維去要求於他。
她再不孝,滿足父親這個願望又有何不可?她想起前世愛唱戲的老爹,她離家闖蕩,撞人入獄,竟再沒見過他。心中一酸,這一生不想再有朋友,她卻已有家人。還有,月魄。
背後一刀
………【238。】………
寅時,雨終於停了。
簷下的水滴落湖面出淋淋漓漓的聲響,越來越小,終於只得零星幾點。
夜,寂靜漆黑。
水面隱隱傳來波浪拍擊沙洲之聲。
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