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禮部的靈棚,端王妃已派人捎信來說永夜平安回家。端王一驚一喜,喜的是永夜平安,驚的卻是李言年不知所終。
見他臉上陰晴不定,侍衛趕緊又道:“在山谷中擒到攬翠,皇上下令押進天牢。”
新任的皇帝這麼快就掌握住了宮外的動靜?天佑果然是個人才。端王笑了,想了想吩咐王府三百親兵守住了王府,另傳信給京都新任府尹王大人全城戒嚴,加緊搜捕李言年。
辦完這一切,他看著不遠處的御書房嘆氣。連太妃與太皇太后都不知道新後會立誰,卻異口同聲以皇上的意思為準,看來先帝過世前是有交代的了。
本朝同族同宗不禁通婚,然而他並不想讓永夜為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這個女兒的身份和經歷了。
遊離谷長大,一身功夫,還是那個讓京都聞之色變的……他搖了搖頭,遊離谷在最後關頭撤走了在京都所有的明哨暗卡,幾乎沒有影響到皇位的更替。一條大魚明明已經遊進了網,卻在你收網的剎那躲了開去。
京都牡丹院已經查封,李言年、回魂、墨玉公子的影象已經在安國全境下海捕照影,重金懸賞。看似遊離谷在京都已無立足之地,端王心裡清楚這些根本未動搖遊離谷的根本。
永安郡主
………【306。】………
據陳國與齊國探子回報,陳都澤雅和齊國聖京的牡丹院也在一夜之間人去樓空。一仗下來,連遊離谷的老窩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神秘的遊離谷谷主與谷中的刺客們彷彿像水融進了海里,消失了。
端王不得不佩服遊離谷的主事之人。遊離谷延續了幾十年的囂張,公然開設牡丹院收銀子接任務,如今也敏感地察覺到各國帝王容不得它的存在,果斷地轉明為暗,最大可能地保全了力量。
一旦永夜進宮為後,遊離谷便會藉機跳出來要挾。不答應,他們就會大肆宣揚永夜的過往,文武百官可不會管她是什麼身份,那些言官們更會抓著這個機會死諫到底。於理於法永夜都站不住腳,他與佑慶帝誰也保不住她。
永夜可以一死證明清白,哪怕是假死。然而,端王並不想看到永夜從此隱姓埋名。嫁過皇帝的女人,就算她浪跡天涯也不可能再嫁他人。改了身份再進宮,難道要她為妃看新後的臉色?端王一早想過這些,裕嘉帝臨終時再如何想為天佑爭取一次機會,他也斷然不肯。
初登基的佑慶帝顯露出來的本事還是出了他的意料。新皇喜歡永夜,他一早就看出來了,端王有些不安。想著自己為永夜討到的旨意,又稍稍放了心。
思慮間他已走到御書房外,門口內侍趕緊進去通報。
端王理了理衣袍,臉上浮起笑容,掀袍邁了進去,“臣見過皇上。”
沒等他跪下行禮,天佑已扶住了他,笑道:“皇叔請起。賜座!”
端王謝過,坐在錦凳上開口道:“三殿下今日應該到京都了,他離京之時尚未開衙建府,是住宮裡,還是在外另覓府邸?宮外也好為三殿下準備下榻之處。”
李天佑笑道:“自然還是住宮裡。三弟在外多年,張太妃對他甚是想念。住他原來的地方,朕已吩咐內侍打掃侍候了。”
“如此甚好。還有一事,先帝過世前囑託,三殿下與安家四小姐的親事要趕百日熱孝,否則就要耽擱三年,這事張太妃也知曉。”端王笑容可掬。暗暗觀察著天佑,心裡盤算該如何說立後之事。
明黃龍袍給天佑清秀的面容添了幾分威嚴,腰間仍束了一條白色孝帶。端王突然覺得天佑實在像極了先帝,看上去同樣溫和的面目,心思同樣深沉。短短几日,他已完全適應了並散出一位帝王該有的氣度,舉手投足間再不是從前對他恭敬有加的侄子。
天佑負手而立,端王第一次有侷促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