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中譏諷,輕笑著遞過一杯茶。
好個舌燦蓮花的永安侯!易中天眼神鋒利如刀,已逼出殺氣。
豈料那張蒼白的臉也帶著笑容對視了過來,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泛著溫和的光芒,竟看不出絲毫害怕。
這天下有多少人能與他對視?易中天想起多年前那個黑衣少年,持一把長劍在散玉關外的棋山挑戰他,若不是聽說他打敗了齊國第一高手清虛子,他不會應戰。
然而棋山之上,那少年卻與他戰成了平手,他的目光便與永安候的目光一樣,平和而帶著笑意。
當年那個少年讓他驚歎,這位年輕的永安侯沒有武功,身體單薄,心卻沉穩狠辣。叫他如何敢小覷。幾百條人命一個不留,魯達及四個親兵若不是想留著給他難堪怕早已沒命。易中天注視著永夜悠閒的煮茶,端起茶杯一口飲下只覺馥郁回甘,綿長不絕,不得不嘆一聲好手藝。
然而心中卻是不甘,玉袖清麗端莊的模樣衝進了心裡。幼時,她抱著他親熱地喊他易哥哥。再大一點,是他親手教公主武功。他看著她長大,她的一顰一笑已如刀刻般深深印在了心裡。
皇上答應過他,散玉關戰後就準了他娶公主。然後散玉關戰敗,公主卻立志要去安國殺端王。以玉袖的心智絕不會是永安侯的對手。他如何肯讓她去冒險。
他的公主,嫁給這個不知什麼時候就短命死掉的永安侯?嫁過去就當寡婦?或者事敗受死?
他一定要殺了他,讓端王痛,斷了玉袖的心思。他寧可與端王再戰散玉關,也絕不讓玉袖陪上一輩子。
易中天冷冷說道:“公主心慈,不會喜歡你的厚禮。”
永夜看著易中天眼眸中神色變化,此時怒火與殺氣凌厲撲來,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強自鎮定心神掙扎著冒出一句:“只要袖喜歡,她要什麼樣的禮永夜也為她取來。”
觀虎鬥
………【220。】………
這聲親呢的稱呼像刀一樣刺進易中天心中唯一柔軟的地方。“咔嚓!”手中茶碗被他的氣勢所迫破裂開來。他順勢揚手,掌中茶水如珠擊在永夜胸前。
夾雜著內力的水珠重重拍打著永夜的心口,她只覺得氣悶異常,眼前黑。暗罵道再使幾分力,我就吐血了。
“這杯子太薄,不適合我這武夫。”易中天冷冷說道。
殺氣頓消,空中凝固的沉悶被打破。永夜捂著胸口暗暗吃驚,易中天的武功真不是吹的。她擠了個笑臉道:“不是易將軍的錯,下回永夜一定會記得,請易將軍品茶,用粗瓷大碗!”
易中天推盞起身,冷冷道:“易某胸中只有戈矛殺戮,山中聽雨不合易某胃口,告辭!”
“易將軍慢走!煩請回稟陳王與公主,原定於八月大婚,永夜既然來了,就接公主一起回安國吧。”
她成功看到易中天滿臉陰鬱,又不知死活的加了一句:“一來一回,省了公主相思,永夜也心疼!不知易將軍可願做護駕將軍,來我安國一遊京都繁華!”
易中天心裡再起殺心。這個永安侯不斷挑逗他的怒氣是何用意?
回頭的瞬間,見永夜望著他笑,手指間似有銀光閃爍,他的雙瞳猛然收縮,如果他沒有看錯,她指間正捏了根銀針。難道她一直是在掩飾武功?陰險狡詐歹毒,不除後患無窮。易中天扭頭離開。
永夜看著他的背影笑,手掌攤開,不是根銀針,而是枝細巧的銀簪,簪頭做成蝴蝶狀,簪身細長似針,細看上面花紋繁複,雕工細巧之極,正是送與玉袖的禮品之一。
她想,以易中天暴燥的脾氣,被勾起的好奇心和手下被捉的尷尬。他今晚一定會來。
入夜時分,雨聲漸大,似鼓點聲聲密集。
永夜怕傷及倚紅,囑她另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