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妗兒你怎麼過來了?”
阮妗華幾乎是立刻衝到了阮相旁邊,努力擺出一副天真的笑容:“我自然是來看爹爹的!喜兮說您先前找我。”,
阮相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譚千奉,說道:“本來打算讓你見一見這位鑑史殿的譚大人。你不是自小就喜歡看書麼?這譚大人可恰恰是學富五車之人。”
一聽這話,她看來興奮的很,嘴角彎了起來,連一雙杏眼都笑彎了,她就這樣眉眼俱笑地看向譚千奉,還帶著一絲新奇的打量,語氣輕快地問道:“你就是鑑史殿的譚大人麼?看上去果然氣度非凡,喜兮說的沒錯,的確是好看的人。”
阮相輕輕咳了聲。
她不明所以地望過去。
於是阮相咳得愈發重了。
阮妗華於是就望向了譚千奉,清澈的眸子裡只有一片茫然。
後者只是回望她,聽了她的話也沒有什麼反應,彷彿她誇好看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阮妗華心中暗恨,面上卻什麼也沒表現出來,挨近了譚千奉道:“譚大人我有些問題想請教,可否移駕探究一下?”但她絲毫也沒聽他的回答,更不顧身後阮相的詫異,直接就把人拖走了。
她一路拉著他,他毫不抗拒地跟著,卻什麼也不說,只邁著步子,竟有些悠哉悠哉的模樣。
直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她才停下來。
但是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神色莫名:“譚大人可信因果?”
“不信。”
“可信借屍還魂?”
“不信。”
“可信前生今世,再世為人?”
他依舊搖頭,淡然道:“不信。”
阮妗華此刻面色漠然,聽了他的三個“不信”,卻是勾了勾嘴角:“譚大人學識淵博,自然是不信這些鬼神虛妄之說的。可是譚大人,我曾遇過一位同樣了不得的先生,他說他年少輕狂的時候也是不信這些,可是有一天他清晨醒來,突然覺得豁然開朗,才知道世事不過都是因果迴圈,而惡因種惡果,善因種善果。”
譚千奉只是搖頭:“不過是無稽之談,人因年歲漸長失去曾經的判斷力實為常事。”
阮妗華忽然上前一步,緊緊盯住他,堅定地說道:“可是我信他。因果說來是佛家的玄虛之物,可是大人好好想想,我們往往不就是在因果之迴圈中往復?這是天定的軌道,生死亦然。天叫你受活不得的果,你必該是有要死的因;天讓你活著,你必然也不會遇到死境。”
“你想說什麼?”
“大人說不信前世今生再說為人,可是大人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這個我,恰恰就是一縷幽魂的再生!”
她說的言之鑿鑿,看來再堅定不過,正是這語氣裡的肯定與真摯讓譚千奉不由地將目光牢牢地鎖在了她身上。
阮妗華的手心已是一片汗溼。
她清楚地知道,此刻的不保留和莽撞,實在是如履薄冰的行為,嚴重到甚至會為她帶來滅頂之災。試問,有誰會容忍一個鬼魂附在常人的身體上?一旦她今日所言被傳了出去,哪怕有人不信鬼神之說,也不會放任這麼一個瘋子。即使譚千奉不會傳出去……可是他會怎麼想?面對這樣一個口出妄言的人?
是默不作聲……還是另有打算?
是信……還是不信?
她兀自掙扎,卻不知自己的緊張早已被她面前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冰涼的手撫上阮妗華的額頭,那裡細細地出滿了冷汗,指尖一抹就沾上了黏溼的觸感。
阮妗華整個人都隨著他的動作僵硬住。
接著就聽頭上傳來他的聲音,依舊冷淡的不帶一絲情感,十分刺人,卻有著意外的熟悉感。
“就這麼怕我?這麼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