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梁教授又是什麼樣的‘精英’呢?”詹安尼冷冷一笑。按理,氣憤的人是他,梁清一幅正人君子的凜然樣,他看得好笑。在那場鬧劇裡,最受益的人是梁清,該哭的人是他。
“是什麼不重要,只要和你不同類就行。”
“不同類也差不多遠。代我問候尊夫人好,她應該也來上海了吧!”
梁清一時臉紅脖子粗的,七竅生煙,“詹安尼,請你離心婷遠點。如果你敢纏上她,我和你沒完。”
“梁教授,你多大了?三十出頭的成熟男人,還說出這種憤青的話?肖白,有空和我聯絡,我們挑個別的時間好好聚一下。今天時機不太對,我先失陪,不能讓女士等得太久。”詹安尼不動聲色和肖白點點頭,轉身向吧檯前的寧曼曼走去。
肖白有些難堪,他沒想到梁清和詹安尼是舊識,好象還有很深的成見,竟然在酒吧裡兩個人就舌戰了一番。他不便問太多,不安地看看梁清鐵青的臉,“你還好嗎?”
“關於心婷的任何事,不準和那種人提半句。我沒有喝酒的心情了,再見。”梁清好象是已到失控的邊緣,連禮貌都顧不上,頭一埋,直衝衝地出了酒吧。
肖白不放心,追上去。
“哎喲!”一個捧著琴譜的女子正進來,兩個人撞了個正著,琴譜散了一地。
“對不起!”肖白慌忙蹲下來,撿起琴譜,撣撣灰塵,抬起頭。
女子揉著被撞痛的肩,鼻子皺皺,也抬起頭,“沒關係。。。。。。。。”
“是你!”肖白瞪大了眼。
“是你!”女子半張著嘴,鏡片後的清眸一亮。
八,可惡的不期而遇(下)
匆匆趕來替代洛飛的鋼琴師是林蝶,也就是肖白那天在機場接梁清夫婦時撞到的好象叫舒櫻的朋友。
上次是撞到舒櫻,這次是林蝶,真是不撞不相識。
肖白失笑地回到座位,讓酒保又給調了杯溫和的酒。打了個電話給梁清,聽到他清清冷冷的嗓音從電波那端傳來,他放心了。
今晚的意外真是不小。
詹安尼在吧檯前,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寧曼曼想勸阻,但看到他冷凝的面容,一切話語又咽回肚中,自己也拿了杯酒,陪著他默默地飲著,不明白他怎麼與熟人打了聲招呼,突然就變了。
喝到微醺,詹安尼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寧曼曼忙扶住。“要走了嗎?”
“怎麼能讓你再等三秋?”他冷漠地撫弄著她的臉頰。
寧曼曼嫵媚地一笑,挽住他的手臂,毫不顧忌旁人的目光。男歡女愛,及天經地義的美事,有什麼好在意的?何況她一直等著有一個和他鴛夢重溫的良宵呢。
肖白目送著他們相偕離開,嘴角玩味地勾起一抹笑意。許多人喜歡這種純生理的發洩,不帶有一絲感情,那樣子玩起來很輕鬆。可是他不喜歡,不是說他有多高尚,沒有生理需要。他不指望天長地久,但還是希望至少能和所愛的人上床。
林蝶的琴聲很溫暖,今晚,她彈的是《白日夢》專輯,技巧要求不高,但旋律清雅、溫柔,很適合午夜的酒吧,象做夢一般。她的演奏水平不如剛才那位俊雅到完美的男子,可是她對音樂的投入很讓人動容。她整個人沉醉於音樂中,長髮隨音樂節奏晃動著,星眸半閉,音符在她指下緩緩流淌。
肖白喝了二杯酒,凌晨一點時,林蝶合上了琴譜,酒吧的每張桌子上都坐滿了人。有一個侍者走過來,湊近林蝶說了什麼,她笑著擺擺手,拿起包,捧著琴譜,走出酒吧。
夜風輕涼,路燈昏黃。
“嗨,林蝶!”肖白追上她,“我送你回去。”
“你還沒有走?”林蝶詫異地瞪大眼。“不用送的,我住的地方離這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