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慶沒有動手打女人的習慣,但是——沉心愛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怎麼可以在闖進他的生活圈之後,又毀了他的私密,偷窺他內心深處的秘密?!
“你為什麼要毀了我的日記?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不覺得。”沉心愛理直氣壯地否認自己做過的錯事。“我撕了你的日記,是因為你在你的日記裡面說了一些胡說八道的渾話。”
“我說了什麼渾話?”
“你說我髒,還說我是小偷,偷你東西。”沉心愛一個一個數給他聽,讓黎知慶明白真正過分的人是他。
“我寫的那些全都是事實。”
“是事實你也不能侵犯我的隱私。”就是這點讓她很不爽。
“我侵犯你的隱私!哈!哈!哈!”黎知慶用鼻子哼了哼,還假笑三聲。“偷看我日記的人是你,你現在倒有臉來指控我,說我侵犯了你的隱私?!你還要不要臉啊?”
黎知慶的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沉心愛實在是氣不過。“是,我承認我偷看你的日記是我不對,不過,你以為我愛這樣嗎?這裡明明就是我的家,我原本可以在我的房間裡無拘無束的做我想做的事,但是,你卻闖了進來,介入我最隱密、最不為外人道的世界。”你分明是個外人,但你卻看到我最私密的一部分,你連我初經什麼時候來都比我自己還清楚,而且,你過分的地方還不只這樣,你還把這些事全寫進日記本里,不斷的嘲笑我。你說,我為什麼要忍受這些?“難道在我的屋子裡,我就不能髒一點、亂一點嗎?這裡是我的地盤耶!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關你屁事、關你屁事啊……”
沉心愛說到最後,兩眼忍不住通紅了。
她是強忍著難過,不讓眼淚掉下來。“你老是在日記裡說我的不是,但是,你以為只有你是委屈的嗎?你為什麼老是抱怨我干擾了你的生活?怎麼就不檢討一下你這七年來帶給我的不便?你以為跟你共同一個空間,我就不委屈、不難過嗎?你以為你就不曾帶給我困擾嗎?
“你怪我偷了你的情書,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了那封情書,我也付出了代價,我傻等在那個公園裡長達三個小時,還像個瘋子似的跑到人生地不熟的西門高中,翻天覆地的想找出一個叫做‘黎知慶’的男孩!為了你的那封信,我興奮了一整夜、又難過了一整天……你以為我愛這樣嗎?我不愛、不愛,你聽懂了嗎?”
沉心愛難過的抹去脆弱的眼淚,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可憐兮兮、惹人憐。
她隨手抓起散在床上的符紙,又一張一張的貼回去。
她再也不要看到黎知慶了。
“你滾回去吧!”他們最好再也不要再見面——
從那一次貼符的事件後,沉心愛就再也沒見過黎知慶的人了。
黎知慶真的是怕符紙嗎?所以他才來不了嗎?
別笨了,沉心愛,如果黎知慶真的怕,那麼他那天也不會堂而皇之的把符紙撕下來,全往她的臉上丟。
沉心愛自問自答著,有時候甚至還看著滿屋子的符紙發呆。而到了第十天,她就以不順眼為理由,將符紙全撕了下來,丟進垃圾桶裡,但是,黎知慶並沒有因此而出現。
唉!好討厭,黎知慶到底跑哪去了呢?
沉心愛把頭靠在咖啡館的桌子上,無聊的擺弄著桌上的小湯匙。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呢?
怎麼黎知慶一不在,她的日子就變得無聊了?!
沉心愛側著頭,對著窗戶呵了一口氣,無心地寫下“黎知慶”三個字——唉!她想念他。
她……竟然在想念他耶!
“咦?知慶,你看!”安日陽跟黎知慶路經咖啡館,莫名其妙地看到玻璃窗上蒙上一層白霧,白霧上頭竟寫著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