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周成貴不在這兒,辛雨澤是絕不在這兒留宿的。
雪晴苦留不住,只得送了他出去,手扶著門框,看著他蕭瑟的背影融入夜色中,輕嘆了口氣,退進門檻,上了門柵。
轉過身見一個人影站在院子裡,嚇得倒退一步,後背抵了門,才看清是婉娘,長鬆了口氣,上前推了推她,道:“走路也不帶點聲響,能被你活活嚇死。”
婉娘搖了搖頭,道:“你自個望人家,望得失了神,沒聽見身後動靜,到怪人家沒有聲響。”
看了看雪晴身後的門,壓低聲音,“他跟你說什麼了?菜也沒吃上兩口,怎麼急匆匆的就走?”
“沒說什麼,喝了兩杯酒,就說家裡有事,所以先回去了。”雪晴胸口有些悶得慌,她一門心思放在作坊上,一直當他是子容的結拜哥哥,所以也沒想到避嫌,如今讓人家生出這樣的心思,這以後相處,怕不是那麼隨意了
婉娘隨著她往屋裡走,收著桌上飯菜,“我總覺得辛二爺對你不是一般的好,按我這過來人的看法,對你該是有些意思,你有沒有想過與他進一步,就是不知他家裡人會不會在意你肚子裡的孩子。”
雪晴臉色沉了沉,“不要胡說,別看他現在帶著一幫子人在道上混,可是他背後是什麼家世,你也知道。別說我帶著孩子,就算是沒帶孩子,也高攀不得。”
她壓根就沒有什麼門第觀念,不過是拿個站得住的藉口堵婉孃的嘴,省得以後她一門心思的想撮合她和辛雨澤,在他耳邊吹些什麼風,給他添堵。
婉娘正端著裝了菜碟的托盤往邁了一隻腳在門檻外,聽了她這話,轉過身,道:“別人不知道你,我還能不知?你哪來的什麼門當戶對的想法,你不過是放不開莫掌櫃。”
雪晴正拿著抹布擦桌子,動作停了停,接著擦,動作比剛才快了不少,“十幾歲一起長大,哪能說放就放?”
婉娘轉了回來,把托盤放回桌上,“你不放又能怎麼樣?就算你們以前感情再好,能扭得過皇家的手腕嗎?如果扭得過,他還能休了你?事情都到了這步了,你乘早收了這心思,好好為以後想想,雖然你不象一般的女人,你有本事,但女人最終還是要嫁個男人靠著。”
她一句接一句的說著,雪晴只覺得那聲音飄飄〔忽忽的,離自己很遠,嘴動了動,不願和她爭辯,她說的話,就算放到二十一世紀,女人獨立的社會,也沒什麼錯,何況是這個年代。
過了好一會兒,等她停下才道:“你也別操這個心,我的事,我自己心裡有譜。”
婉娘也沒指望這麼一說,她就能聽進去,嘆了口氣,端了托盤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雪晴照舊去了鋪子,剛轉過小麵攤,便看見馮氏染坊的夥計三子包著個包裹,立在門口,正巴巴的望巷子外張望。
看到她過來,鬆了口氣,“掌櫃的,您可總算來了。”
雪晴忙快了兩步,小跑到門前,“三子,怎麼這麼早?”
三子將抱在懷裡的包裹晾了晾,“還不是為了這布,我們掌櫃的怕誤了您的時間,這布一干就巴巴的趕著我送來。”
雪晴開了門,將三子讓進屋,“哎喲,那你不是在這兒站了好一會兒了
“可不是嗎,都有大半個時辰了。”三子跟在她後面進了鋪子,將包裹放在桌案上,“我們掌櫃的讓您看看,這效果成不成,不成的話,我立馬拿回去重染。”
“先不急,你早飯還沒吃吧?”雪晴喚著素心燒水。
三子抓了抓頭皮,笑道:“這窮人家,還吃什麼早飯,能省就省點,存點錢,以後討房媳婦。”
“這可不行,你才多大年紀,弄壞了身體,以後找了錢都沒福享。”雪晴邁出門,手扶著門框,喚著前面的小麵攤老闆,煮一大碗小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