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澤悅臉上乍現喜色,從馬車上飛身掠下,迎了上去。
馬車停下,一位白衣如雪、外罩黑色斗篷的男子從車上下來,看到澤悅,星眸頓時一亮,白皙如玉的臉上剎那間綻開光華,那樣燦然的表情吸引了周圍所有侍衛的眼睛,連馬車內那位女子也不禁為之動容。
“澤悅。”溫和動聽的聲間響起,蕭然奔上去,緊緊握住澤悅的手,指尖激動得有些的抖,“你沒事?你看起來好好的。”上下打量著澤悅,忽然意識到什麼,臉上的笑容慢慢僵住,慢慢收斂,放開手,緩緩倒退,不敢置信地看著澤悅,“果然是你?真的是你?我沒有看錯?”
“蕭然。”澤悅上前,抓住蕭然的手,手指卻有些不穩,“我是來迎接你的,跟我進去吧。我們好久沒見了,我已設下酒宴,為你洗塵。”
蕭然不由自主地被他拉著往前走,上了他來時坐的馬車,澤悅下令進王宮,馬車便緩緩駛進宮去。
蕭然坐在車廂裡,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身旁的澤悅,還是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目光、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舉止,一切都沒有改變。那雙漂亮得充滿魅惑的眼睛裡,沒有半點被人下藥或控制心神後的異樣。澤悅,他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也沒有被人囚禁,也沒有受人要挾。
那麼,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蕭然突然覺得悲憤難平,胸中猶如掀起了滔天巨浪,一向淡定、從容的人,此刻蒼白了臉,雙眸中燃起熊熊的火焰。他盯著澤悅,一字字道:“澤悅,不,也許我應該稱你大王?請你——給我一個理由!”
“什麼?”澤悅一愣,眸子中有蝶翼般的陰影掠過,然後回眸,展了展眉,略帶著歉意地笑道,“怪我沒有通知你我當上了澤國國君?”
“你!”蕭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指上的力道令澤悅吃痛地蹙眉,可是蕭然只當沒看到,臉上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溫潤之色,卻似籠罩了一層嚴霜,“別跟我顧左右而言它!伯父駕崩你沒有告訴我,你登基為王你也沒告訴我,如今,你驟然下國書挑戰我大哥,向我大哥索要潮、惠二州,還揚言若是不給,你就要興兵攻打我們!澤悅,我怎麼不知道你變得如此之快?還是我以前從來沒有認識你?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你說!”
澤悅似乎吃了一驚,卻馬上收斂表情,拍拍蕭然的手:“蕭然,你別激動,這些事我會慢慢告訴你的,我們先進去飲酒。”
蕭然使勁將心頭的怒意壓下去,慢慢點頭:“好,既然你會給我解釋,我有足夠的耐心等。”澤悅,你千萬不要令我失望,我已經為你孤注一擲、背叛我大哥私逃出京了。若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即便是死也會抱憾於九泉的。我對不起水兒、煙兒還有即將出生的孩子,對不起我大哥……
碧波盪漾的明月湖畔,層層新綠染滿宮牆,瑤光殿中已擺起酒席,澤悅攜著那位紫衣女子的手,將蕭然請入殿中。
“這位是我的王后,叫雲紫諾。”澤悅向蕭然介紹。
蕭然看了一眼那位紫衣女子,美得猶如畫中之人,與自己的水兒可堪媲美。只是她身上有種迷離的、不真實的味道,好像一個幽閉在自己意境中的人,好奇怪。
蕭然向澤悅投去詢問的目光,澤悅給他一個“呆會兒向你解釋”的眼神,蕭然點頭。三人都坐下來,金樽、美酒俱已呈上,蕭然心中充滿苦澀,這種情況下,他如何能飲得下酒?再美的酒也食不甘味了。
可是他沒有表現出異樣,澤悅還帶著他的王后來與自己同飲,只有真正親密的朋友才會這麼做,他又豈能大煞風景,在此時此刻去質問澤悅什麼?
於是他只是順其自然地喝著酒,而澤悅則象每一次久別重逢後那樣,提起別後情形,說到蕭然滅雍國、滅浚國,感慨這一切恍然有做夢的感覺。
“蕭然,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