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棋看的眼睛疼。

他收回前段時間多餘給李知薇的同情心，看他們相處的樣子，誰欺負誰還不一定。

或許感情這回事，真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廚房的阿姨走過來，往賀清寒面前放了一盅梨湯，清甜的味道緩緩地四散開來，十分誘人食慾。

賀清寒卻往後面仰了仰，透出拒絕的姿態。

“把梨湯喝掉，你忘記上次吵完第二天嗓子發炎說不出話，好幾天才消腫。不然喝梨湯或者吃藥，你選一個。”

阿姨也很硬氣。

賀清寒抿緊嘴巴掙扎了一下，“……我選擇吃藥。”

話音剛落，阿姨啪掏出一瓶潤嗓子的藥拍在茶几上，看樣子早就料到這種發展。

賀清寒默了一秒，又往後面蹭了一下，十分不情願，“我還是喝梨湯吧，藥總是有副作用的。”

顧棋嗆了一下，拍著胸口咳嗽。

接著他就看見他哥用喝中藥的表情小口小口地去喝那盅梨湯。

顧棋深吸一口氣，他覺得他已經不適合繼續呆在這裡。

等賀清寒磨磨蹭蹭喝完那碗梨湯，顧棋起身告辭。

阿姨端著碗具跟他同路，顧棋忍不住問了一句，“他們倆一直是這樣嗎？”

阿姨嘆口氣，露出滿面愁容，“是啊，先生明知吵不過還老是挑事兒，今天早上在我面前吵了一架，他司機老鄭你知道吧，中午老鄭來了他又找老鄭說理，又吵了一遍，剛剛又吵，明明知道吵不過人家的，還喜歡吵架，回回吵的嗓子疼。”

所以他的天才表哥腦回路究竟是怎樣的清奇，竟然喜歡吵架，一件事要找好幾個人理論還要吵好幾遍，吵不贏還總是氣到自己。

“你哥哥從小嬌養到大的，小姐老是欺負他，不行，回頭我要好好說說小姐，不能老欺負先生。”阿姨又露出苦惱的神情，唸唸有詞地走向廚房。

顧棋：“……”

這意思是男孩子要嬌養？

阿姨雖然你在我哥身邊二十多年，感情深厚，也不可以這麼不講道理的。

走出門口的時候，顧棋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裡李知薇一手握著手機，一隻腳悄悄地放到角落裡那個可憐的男人腿上。

賀清寒把那隻腳推開，她又放上去，再推開再放上去，鍥而不捨。

就這麼欺負人。

顧棋走到園子裡，外面微風拂面。

快走過拐角的時候，他似有所覺地回頭，透過那棟極具藝術氣息的建築底下整面透明的落地窗，調皮的女人整個掛上去，在男人臉上啄一下又一下，清冷高傲的男人斜睨她一眼，把扭來扭去的女人摁在懷裡低頭吻住，繾綣溫存，一絲異樣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

顧棋坐回車裡，按著方向盤，副駕駛上安靜地躺著一疊禮盒，他才發現帶來的甜點忘記拿了，一滴晶瑩的水珠落在手背上，他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下午來時的豔陽天，這會兒已經有些陰沉。

要下雨了嗎？

算了甜點不送了，她的生日不遠了，等她生日再送一樣，還省了買禮物的錢。

生日的前一天，李知薇收到來自b市弟弟的禮物，還是讓顧棋帶的，說這次特意準時送到的。

李知薇聽了還笑，前幾年送她的生日禮物總是要麼太早，要麼太晚送到，李知涵這種奇葩想起來能提前兩三個月送禮物，晚的又一次禮物遲到半個月才送，這還是李知薇好幾次衝他發脾氣才記住的。

至於送的什麼東西，根本不必期待，絕對突破你的想象力。

李知涵送的生日禮物是個不大的，像球鞋盒一樣大的包裝，大咧咧擺在梳妝檯上，用喜慶的大紅色飄帶綁起來，讓人想忽略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