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全球環保事業就是被你這種傢伙破壞的。」
「只要你躺過來,我願意付雙倍諮詢費。這叫你情我願。」
本來想脫一隻鞋子抽譚彥兩個耳光再拍屁股走人,可是傅磊脫了一隻鞋子之後,又脫了另外一隻鞋子。在確認床上的男人沒有任何攻擊傾向之後,他也合衣躺下,還扯了大半邊被子蓋住身體。寬大的木床,平躺著的兩人之間還隔著一本財經雜誌的距離。傅磊只覺得棉質床單和羽絨枕頭都很舒服,倒有了一絲睡意。
「第四個問題,傅磊,你覺得我是個失敗者嗎?」
側過頭,發現男人閉著眼睛,鼻翼和嘴角從側面看過去有著帥氣的弧度。是在說夢話吧,還是挺有條理的夢話。又不對,像譚彥這樣自傲的人,就算在夢裡也不會說出任何示弱的話。別人付500美元一小時,是來問他某隻網遊股未來三個月的價格走勢或者收購某家網遊公司的合理估值區間。就算現在美元和人民幣的匯率跌到6打頭,也沒見哪個客戶付他翻倍的價格,1000美元一小時,來找他……訴苦?美元就這麼不值錢?傅磊越來越覺得這是個冷笑話。
「你上任後的第一季財報還沒釋出,就這麼急著否定自己,你還真是個失敗者。」
沒有人比傅磊更瞭解男人所有的麻煩。這些麻煩都被他預見到了,準確地說是被他寫入分析報告中。做空狂徒遊戲股票的機構中,指不定就有傅磊的客戶。也難怪,看了那樣的報告,稍有常識的人都會選擇拋售或空賣。作為本土網遊運營商,狂徒遊戲與世界知名的兩大網遊製作商都有合作,令人羨慕的關係背後,微妙如同一女馭二夫,不管得罪了誰都是致命的。
「第五個問題,你覺得狂徒遊戲還有救嗎?」
「你真的想聽我的答案?再過五個多小時,你必須參加第一季度的財報電話會議。有職業道德的經理人,這個時候通常強迫自己睡覺已保持精力。」
「第六個問題,你手臂上的傷,痊癒了嗎?」
話題轉變得莫名其妙,傅磊真的有些困了。不僅譚彥早晨九點要去開會,他也要起來聽會議直播。
「老子困了,睡覺。今晚算免費賣身,你想聊什麼明晚我照樣躺這兒任你折騰。你要是擔心天亮公佈的財報結果太糟糕,引發股價繼續狂跌;老實告訴你,擔心也沒用。狂徒遊戲病入膏肓也不是你上任後一天兩天的事情,你一個高階打工仔,最差就是被炒魷魚,不會掉腦袋的,所以該睡就睡。」
睡意襲來,傅磊也不管身邊躺著一個同性戀的男人。就算狂徒遊戲虧錢,也沒他什麼事,指不定他還可以幸災樂禍。他也沒想到,和譚彥同床共枕的第一晚,睡得極為安穩。
譚彥一夜未眠,說是為財報憂慮卻不盡其然。大概是覺得兩個人分一床被子不夠暖和,睡夢中的傅磊翻了個身朝唯一熱源主動靠攏,毛茸茸的腦袋靠在胸前,敢情把譚彥當熱水袋了。幾乎是睜著眼睛一直看牆上的鐘走到早晨七點,譚彥輕手輕腳地起身,為還在夢周公的傅磊拉好被子。用筆記本開啟直播的 stand…by頁面放在床邊,並在他手機裡設了九點差五分的鬧鐘,譚彥這才出門趕去公司。關門時,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床上露在被子外面的半個腦袋,忽然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上任第一季的財報公佈,和去鬼門關走一遭有什麼區別?
果不其然,公司的收入和利潤增長持續疲軟。止住了去年最後一季的跌勢,但也不見大的起色。雖然管理層極力以中國市場第一季度受春節拖累的慣性低迷作為藉口,投資機構的分析師卻不依不饒地追問個不停。為什麼沒有達到之前公佈的盈利預期值?為什麼遊戲的平均線上人數下降?下一個季度有什麼補救的措施?原本一個小時的財報電話會議,過了一小時又20分鐘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