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遂才安下心來。
閨名閣在聞道解意東邊兒,繞過高低起伏的假山,秦孝言一襲銀灰色錦褂,背身而立。
這個場景瞧在別人眼裡頭,公子玉樹臨風,盡是十分寫意風流的了,可只有如蔓才能看出不尋常之處。
木閣並無異常,卻是隻有秦孝言一個人,這便是根源所在的了。
要是少爺小姐們都在的,那便僅是大哥回府,眾人聚上一聚,沒甚麼不妥。
可他獨自一人要見如蔓,定是和那錦春帕之事脫不了干係了。
如蔓再一扭頭,雪娟早已退下了,不見了蹤影兒。
該來的總歸要來,與其避著,不如先擺上一招了。
“大哥在那關西可好?怎地這些日子都不回來瞧我們的。”如蔓換了一副欣然的神色,笑容甜的緊,嘴角一彎,一對兒俏皮的梨窩就在白嫩的臉蛋兒上綻開了。
秦孝言引她坐了,舉止十分得體,將石桌上那一尺寸方的錦盒推過去道,“打西塘帶來的玩意兒,五妹收著罷。”
如蔓遂佯作歡喜,小手撫了盒蓋子,只說,勞大哥費心,又環顧了一圈子,問道,“怎地不見二姐姐他們了?”
秦孝言這才將木椅挪近了,凝著如蔓的眸子道,“不瞞你說,大哥這回獨自喊你過來,卻還有別的事情了。”
如蔓心下早已做好了準備,秀眉一蹙,道,“大哥儘管說的。”
“煙娘子為人行事總不教人信服,大哥先替她給你陪個不是了。”秦孝言輕嘆了一口氣兒,神色端的是十分歉疚的。
秦府裡頭,個頂個兒的,都是會演戲的人了,如蔓見大哥這般模樣,忽而心裡就不怕了,也不再愧疚了。
“其實大哥不必道歉,小五當日也有所隱瞞的。”如蔓吞吞吐吐的,垂著眼簾,將絹帕攥成一團子。
秦孝言又盯緊了一寸,問道,“五妹只管說,要是她還做了甚麼對你不起的事兒,我斷是不能輕饒了她。”
如蔓忙地回頭,仔細將周圍掃了一圈兒,就湊到秦孝言耳邊,用帕子掩了嘴兒道,“那帕子也不一定就是煙娘子的。”
“哦?”秦孝言眸色一沉,神色鋒銳。
“其實那晚我沒瞧清楚,原是不該亂說的,在遇見煙娘子之前,我恍惚還瞧見了一人,也打湖邊路過了的。”如蔓聲音愈發低了下去。
她揣摩著秦孝言的心思,便這般一層層抖露出,抽絲剝繭似的。
果然,秦孝言微微鬆了一口氣兒,如蔓只說瞧見一人,應是沒瞧見自己,若不然也不敢公然說出的。
“那人是誰?大哥替你保密。”秦孝言誘勸道。
“是五姨娘,”如蔓說罷,直直將他望了,補充了一句兒,“這嚼舌根子的話兒,小五隻給大哥一人說了。”
秦孝言半晌沒說話兒,兩人就這般相互瞧著,末了,並未在如蔓臉上尋到甚麼虛假的神色,秦孝言這才緩和了,又問,“可是瞧清楚了?”
“離得遠,只能瞥見個影子,大哥斷是不能同旁人講了,要是弄錯了,再出了差子,小五可擔不起了的。”如蔓忸怩地說著,話裡頭有些焦急。
實則這一番話,如蔓是故意這般說的,明裡,是說自家沒看清楚,暗裡,卻是保證絕不會將此事說出。
秦孝言見她坦率地說了,現下也不便多做懷疑,最後遂說,事關老爺的名聲兒,自然會守口如瓶了。
這話正是告誡如蔓,即便知曉了,也要掂量輕重,將老爺名聲的帽子扣在她頭上,教她不敢多生是非。
端了錦盒回到東廂,如蔓才發覺貼身小褂竟是溼了大片,她吃了幾口熱茶,才緩過神來。
盒子裡的東西,盡是些名貴首飾,隨便挑出一件兒來,就夠尋常人家使上好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