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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何烯年嘆了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他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呢。」

李瑜嘻嘻笑著,搖了搖頭,「老何,所以說你老實呢,我們獅館沒了我可怎麼辦呢。」

何烯年看著前方,過了一會兒淡淡說道:「還是沒了我好一點。」

李瑜拆紅包的手頓了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清了清嗓子,抬手兜了他後腦勺一下,「說什麼呢你,老闆都跑路了我再能耐能上哪兒賺錢養這群小崽子。」

坐後面的幾個也是些沒眼力見但活躍氣氛一流的小孩,看到李瑜在拆紅包都湊過來嘰嘰喳喳問大師兄二師兄紅包多少錢。

何烯年沒什麼表情地看路,只有李瑜理會他們。

李瑜掏了一個紅包,自己給自己配上了音,「噹噹噹噹,一八八。」

後面幾個小崽子伸手搶過了紅包,嘻嘻哈哈說這次的老闆可太大方了,要知道,以往給十塊紅包的也不是沒有,雖說每次表演都會收出場費,紅包只是添頭,但是誰會嫌錢少呢。有比沒有好,多比少要好。

李瑜連忙說:「趕緊謝謝你們二師兄,沒有他就沒有我們今天這一票。」

車廂裡此起彼伏都是謝謝二師兄。

開車的二師兄緊繃著的嘴角終於揚了起來。

車子在紅燈下緩緩停了下來,何烯年掛空檔拉好手剎,轉頭隔空點了一下後面的幾個小崽子,「不要叫我二師兄。」

李瑜看他笑了,帶頭喊了聲年哥,何烯年無奈笑了聲,轉頭專心開車。

第3章 搭條船

車子開到半程,後面幾個年輕的都睡了,折騰了一下午也挺累的,只有副駕駛的李瑜嘴皮子沒停下過。

「我跟你說啊老何,今天我們也算是重新搭上易家這條船了,你想啊,易家這麼多產業,隨便一間小公司開業上市找我們獅隊表演,我們就不愁前路了。」

「所以你就和孫銘混得跟親兄弟似的?」

李瑜拍拍他肩膀,「說啥呢,我親兄弟就你一個。」

何烯年冷靜地打方向盤左轉,他對李瑜的屁話早已經免疫了。

但是李瑜說的話確實是有道理,這幾年他們出獅越來越少,社會表面上對舞獅接受度很高,政府也很努力地在做推廣。

而所有人都無法否認,現在比起當年確實是沒落了。

以前他們過年端午什麼的在村裡或者社群裡走上半天,每個人兜裡都塞滿了紅包,從幾塊到上千都有,很多個體、公司之類開業也必定會找舞獅表演,那時候的工作多到忙不過來,而這甚至還是在南城鄉鄉有獅館的強烈競爭之下。

但是現在,雖說南獅已經成功申遺,各種比賽也越來越多,這些比賽每年都有不少獅隊參加,但是即使贏得好的名次也僅僅是名次而已,後續的生存問題才至關重要,願意請獅的人越來越少,他們出獅的機會也越來越少,獅館倒閉了一家又一家,剩下的要麼是每次錦標賽都數一數二的,要麼是有豐厚財力支撐的,比起鼎盛時期,能活下來的獅館少之又少。

加上現在的父母都把自己的小孩兒養得金貴,越來越少父母會把孩子送來訓練,像李瑜和何烯年這種從小訓練練了二十多年的少之又少。

要知道,舞獅非常看重基本功,馬步、舉重、跳樁,每天都在練,每一種都又苦又累,每一天都容易受傷,但是訓練又是必須的,很少有人能一直撐下來。

既沒有市場,也沒有傳承,獅隊生存發展的遠比大家看到的要小得多。

何烯年剛剛說的只是氣話,他們獅館現在人不多,留在這兒好幾年的都是十來歲就在這訓練,讀書也一般,中專或者大專畢業之後就留著的了。

他們已經舞獅很多年了,換言之,沒有其他的工作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