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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吃的那個三明治一半消化一半吐了,現在胃裡除了五顏六色的酒就是胃酸,晃蕩得許騁想吐又吐不出來。

他摁著胃部緩緩蹲了下來,冷汗浸濕了後背的襯衫,被晚風一吹從後背涼到了前心。

在這前後夾擊的痛苦裡,他還抽空想,以後還是得和易叔叔交個底,真不能喝這麼多了。

又想,何烯年不知道回到家沒有,剛剛吵吵鬧鬧的,手機都不知道放在那個犄角疙瘩裡,也不知道有沒有資訊過來。

他艱難地直起半邊身體,想從兜裡掏手機出來看看。

許騁剛想站起來,眼前就看到一雙腳,他以為是酒店的人讓他挪地,於是雙手撐著膝蓋,有點艱難地站了起來,邊道歉道:「不好意思,我這就。。。」

離開倆字在他看到何烯年的時候就擠了在牙關後,沒能說出來。

許騁一瞬不眨地看著何烯年,第一反應是自己喝到出現幻覺了,否則本應在家裡的何烯年怎麼會出現在他眼前?

何烯年被他盯得有點不好意思,於是把手裡的熱牛奶塞到許騁手裡,「喝點牛奶緩一下吧,胃沒這麼難受的。」

說完也沒看許騁,就轉頭看後面的停車場,問他是不是開車來了,打算給他叫個代駕。

許騁愣愣地看著何烯年,吹得冰冷的手心被熱牛奶烘得回溫了一點,神志也被召喚回籠。

那點體貼的溫度從手心傳遞到胸口,連心臟也被熨帖妥當,像被放在一團溫暖的雲裡,酸軟得一塌糊塗。

何烯年還在四處張望企圖掩蓋自己的尷尬和稍微有點出格的行為。

畢竟前不久才拒絕人家的表白,這會兒就上趕著照顧喝多的許騁,他知道此事不妥,大大的不妥。

無論許騁現在還喜不喜歡他,他這麼做都太曖昧,吹兩小時的風就為了把人送上車,聽起來不像話,至少從他目前已表明的立場來說太不像話了,和欲擒故縱的把戲沒什麼區別。

但是當他看著許騁重新走進酒店的背影卻怎麼也邁不開腿,最後只能破罐子破摔在石凳上坐著。

心被釘死了在這裡,四肢和大腦也就隨心所欲了。

他本來只是想看著許騁安全上車了就走了,又看到許騁送著人出來,臉上是笑容也蓋不住的蒼白,他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感同身受地替他難受。

於是何烯年忍不住再進一步。

那些該不該全被拋諸腦後,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許騁一個人蹲在那,他做不到對許騁的痛苦視若無睹。

何烯年最後自欺欺人地想,我只是去把他扶起來。

第15章 走一走

何烯年還在四處張望,沒有留意到許騁把手上的溫牛奶換到了另一隻手,那隻不再冰涼的手緩緩抬起,慢慢越過了他們之間那一步的距離,直到指尖一抬,就能碰到何烯年的手背。

到了這個距離的時候,許騁卻停下來了。

他近乎痴迷地看著那隻手,指尖已經可以感受到何烯年手背傳過來的溫度了。

然而,許騁只是停留了一會兒,手最終只是顫抖著抓住了何烯年的手腕。

何烯年終於轉頭看他,許騁的臉色看起來更糟糕了,他也顧不得手被抓住了,連忙問道,「怎麼了騁哥,很難受嗎?」

許騁輕輕搖搖頭,說:「陪我進去坐坐吧。」

何烯年才想起來,他喝多了,吹風肯定難受,於是回了聲好,然後手腕一轉,從許騁輕輕扣著他的手裡面掙出來了。

手裡的溫度突然落空,許騁的手虛虛抓了一把,心中的失落還沒來得及升起,就被何烯年反客為主地從後面扶住了他的手臂。

空了一半的心原地打了個旋,然後盪起了鞦韆,許騁借著夜色的掩護和比何烯年高